然而,人心都是琢磨不透的,在这顾家无论如何卑微或是尊贵,都有一颗奋发向上进去追击的人心。
陈文不发一言,直到钱衡话语声再次响起,“姑爷,小竹如今要如何处置?”
钱衡继续道:“她说二老爷现在肯定知道秘密是被她泄露的,所以要咱们无论如何都别赶她走,否则二老爷知道会杀了她的。”
“亭衣之所以会中毒,跟她脱不了干系,顾家也不会养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但我答应过亭衣,要不然......”陈文脸色清冷,拂袖而出。
钱衡闻言摸了摸鼻翼,什么意思,周身冷气直入,他触摸鼻子只摸出一手的冷汗,抖了抖身子随即也转身而离。
书房重新恢复安静,阿弗亦是静静地站立无声无息。
直到身边掠起一阵清风,一本小册子从她面前掠过,沉思的脑子轰然惊醒。
她戒备心顿起,神情防备地转身朝册子飞来的方向看去。
一眼的触不及防,那黑色的身影抱手斜立靠在书案后的墙壁上,嘴角依旧撅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他就隐在那黑暗的角落里,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看到阿弗呆愣不动的模样才缓缓走出。
“怎么了,吓傻了?”
贺兰毅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身姿颀长在她三步之内站定,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该不会真吓傻了吧?”
阿弗定了定神,长长地吐着气,“吓死个鬼了,还以为是又有人能看见我了,没想到还是你。”
贺兰毅收回了手,眼神不屑地睨着她,“要真吓死了还能助你投胎转世为人,不用到这世间来为非作歹。”
阿弗笑笑,“倒是让你失望了,想来大人我可得好好颐养天年,争取再活个五百年。”
贺兰毅嗤了声,随后才侧过头看着身后的屋门紧闭,房间里昏暗无光,室外亦是清清静静的无声无息,而室内一人一鬼在这说话确实诡异得很,得亏他定力好。
阿弗想起之前曾经拜托他的事,抱手笑道,“你是来找小竹的吧?不好意思,我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了,你这下可比我晚了一步。”
贺兰毅甚觉好笑:“你话说的太早了,谁先来还不一定呢!而且......谁说我来找人的?”
他嘴角轻勾,“你猜,我来是为了什么?”
难道还能是专门跑这地吓她来的?阿弗摇了摇头,“你说吧,大人我不喜欢这种猜来猜去的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贺兰毅咽住,眼神微寒,唇角紧抿,眼刀冷风飕飕地往她身上刮过。
气息起伏不定,面色阴寒,冷声哼着,“你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想来陈文的身世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费唇舌,告辞。”
贺兰毅负气说完转身而走,却在想要伸手开门之时身体猛然僵硬住,手脚僵硬顿在原地,脚似乎与地面扎根在一起,全身上下似乎除了眼皮以外无一处能够自由动弹。
他知道肯定是她干的好事,除了她没人会这般幼稚。
她真是......够能的!
阿弗看他骤然停住不前,不禁哈哈大笑,忍着笑意,但耸动的肩膀还是把她出卖了。
“贺兰兄,我们都不是幼稚的小孩,别玩了。”
贺兰毅眼神寒如刀光,眼眸深邃紧紧地瞪着她。
鬼话连篇,现在到底是谁在玩了?
阿弗笑道:“你想动的话眨眨眼,我就放了你。”
贺兰毅飞快地眨了眨眼,等他好了绝对会收拾她。
阿弗举起右手比起三根手指道:“那好,你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同意的话眨眨眼,三次,重要的事情要眨三次。”
贺兰毅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苦笑,真是够猖狂的......但他能说不吗?她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能将他的性命取了去......
不就是眨眼吗?这么简单谁不会啊!
贺兰毅连续眨巴着眼睛,不就是三次吗,一次...两次...三次...三次结束。
可是眼前的这只恣意妄为的鬼又蹲在地上哈哈大笑干些什么?
夜色越来越黑,房间里亦是黑黢黢的暗沉沉的一片,唯独他那双眼睛在夜里光华流转,夜空下的星辉与其对比都要黯然失色。
阿弗实在是看着他眨眼睛的动作实在是好笑,一个眨眼睛都的动作竟然能被他演绎得这么蠢萌,真以为自己是小星星吗?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肚子笑着笑着忍不住地抽痛起来。
贺兰毅忍无可忍,心底咬牙切齿地痛恨她,嘴角不停地抽搐着。
竟忽然自己能动了,贺兰毅自己怔了住,原来是她终于把他给放开了。
他黑着脸屈膝半蹲下看笑个不停的她,眼眸深寒,一手猛地朝她脖子扑来,抓到的却只是一团空气,他自朝嘲地笑笑,收回手,睨着她,“够了,你要是再敢笑试试?”
阿弗点了点头,“好了......我不会再欺负你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贺兰毅嘴角微扯,恨不得把她这只妖孽直接按在地上痛揍千千万万遍,可她是只是只鬼,根本就触及不到她分毫,自己所有的手段所有的恼怒在她面前也只能像个傻子一样,一想及此,怒意缓缓随风飘逝。
贺兰毅缓了缓心神,盘腿坐在地上,抱着手看着她说道:“你还记得那顾山吧!其实,顾山以前不姓顾,而是姓陈,你认识的陈文......”
“......那以前是陈家的祠堂来着,陈家的祖先就死在那里,只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