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真是越来越冷淡了,这次家信只写了六个字——一切均安,勿念!”
季茜玉有些不满地向我抱怨,殊不知这是一个月来我听到的最开心的消息。木头有寄信回来,他没有事,是我想太多......
可是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种感觉太过真实,让我以为真的发生......
心里抱有疑惑,心情却比原来好多了,被抽走的精力一点儿一点儿恢复,病情渐渐好转。
短短一个星期,我已经可以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精神很好,只是有些体力不济。勉强撑着来到驿馆,胖掌柜的小眯眼难得睁的像核桃那么大,吃惊地望着我道:
“小七姑娘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风一吹就会倒——”
语气虽夸张,掩饰不了其中的关心,我可是这里的常客了。
“掌柜的,最近有我的信么?”
身子还是没有大好,从季府走到这里就让我头晕眼花,可是为了木头......我满怀期望地问。
“几天前季府的信倒是收到有一封,你的信就——”
见我一脸期待万分的表情,掌柜有些为难地道。
“没有么,原来没有我的信啊......”
恍惚地走在大街上,不管往来的行人和马车,我自顾自地想:“这就是你说的要离开我的意思吧,从此以后你心里只有季家,再没有小七......”
我,不相信木头会这么对我......那封家书——我要确定那封家书真的是季予默寄回来的。
夜晚来临,整个季府一片静悄悄,所有人都休息了,只有几个家丁时不时出来巡视。从小在季府长大,闭着眼睛我也能摸清哪里是哪里,潜入书房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季予默写来的家书,季老爷都会小心放在一个匣子里,我一定要亲眼确认才能承认......
书房里黑漆漆一片,小心拿出火折子打着,就见那个木匣放在书架最显眼的地方,信却扑通扑通跳起来,不知道这个时侯的我是希望那封信是真还是假——
“一切均安,勿念!”
颤抖地打开日期标注最近的一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斗大的字刺得我眼睛发痛。没错,这是木头的笔迹,虽然这次的字写的非常僵硬,一笔一划落纸力道非常重,确实是出自那个人没有错。
只有家人,没有小七,季予默你是个大坏蛋——
嘴上轻声骂着,脸上泪水却止不住流下来,比起对木头的恼怒,我更恨自己不争气......
“他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这就是现在我心里所想,知道季予默平安地活着,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想起那晚木头向我告别的情景,他那哀伤的表情......会不会真的是出了什么事?
在这里苦等也不是办法,要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必须见到季予默才知道。
我决定,到昆仑山去找他。
从京城到昆仑山路途遥远,走路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最重要的是我没有盘缠。再说我若“无缘无故”出走,会有许多人为我担心......
这几天季予轩一直愁眉不展,好像被什么事情烦恼着,见他就这么在花园里转过来转过去的,我眼都花了。
“三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坐下来喝口茶么?”
说是陪我在花园散心,他这样子只会让人更加烦乱。
“文先生病了,大夫说需要好好静养......”
奇怪了,季予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他对下人虽然不错,但也从来没有见他对人这么上心过,当然本姑娘除外。
“那就静养呗,你再找个账房不就得了?”
文先生是季家的账房,他本是个落魄书生,早年机缘巧合下蒙季老爷搭救,对季家忠心耿耿,是季老爷生意上得力的帮手。
“下个月北苑卫庄主六十岁大寿,爹要我代表季家参加,正好我也要巡视沿路的生意,可文先生现在怎么动身?”
北苑,那不是里昆仑山很近了么,只要再走个七八天就可以到达。老天爷真是厚待小七啊,我心里早已有了主意,不动声色地道:
“那就再找个账房不就得了,亏得你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说的容易,短时间哪里找像文先生这样熟练又可靠的人?”
季予默按着太阳穴头痛道,偏他虽是季府的少爷又遗传了季老爷的经商天赋,但对那些数字完全没辙......因为这件事他还被大家嘲笑好久!
“或许,我可以帮忙——”
自告奋勇地揽下这件事,季予轩这么唉声叹气的样子实在不适合他,我好心地想替他分担一些麻烦。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小七你那么厉害!”
季予轩两眼放光,兴匆匆地把我拉到书房,书桌上早堆了厚厚一摞账簿,季老爷除外还要大半个月才回来,这些让人头大的东西让季予轩吃了不少苦头。
拿起一本账簿从头翻了一遍,那些数目全都在我脑子里排排站,小算盘在心里噼里啪啦地响,不到半刻我就把第一本给算好了。
季予轩还不太放心,拿了账簿给文先生确认,这才对我心服口服。
“比文先生算的还要快,小七......你不是人——”
季家三少有些嫉妒有些哀怨地望着我,说出的话让我立刻柳眉倒竖,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小七,你简直就是神啊!”
看我要发作,季予轩立刻狗腿的改口道。心里有个“阴谋正在成形——如果让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