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撑着赤柱,天乞摇晃的身子止不住的咳嗽,嘴角挂着流淌到地的血线。
就在安本山几乎目眦尽裂的目光中,轻轻地抬起了头,露齿,仿佛出现了一个微笑。
安本山看见这个笑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惶恐,失声大吼,“啊啊啊!恶魔!你就是只恶魔!”
天乞的种种行为无不在刺激安本山的神经,倘是安本山一个受不住,便能要了天乞的性命。或许是源观那位老者在安本山心里驻扎的太深,以至于安本山几欲疯癫也没朝天乞动一下手指。
“疯了!全都疯了!”
安本山一声失心大吼,双脚蹬天而起,于这还未消散的灰尘中再无了半点身影。
灰尘未散,余烬未消。在安半山消失之后,也不知天乞就这般拄着赤棍呆立了多久,丝丝灵力游走全身,在额头妖丹的红芒之下天乞晃动了身体,随之层层包裹着的黑色渣子脱落下来,赤棍伫地,天乞双眸睁开。
一身伤势已然好了大半,随手一披便有一件青衣加身。
此刻的余烬已经下去了,半山被雷霆削去,这景观着实惨烈,到处都是碎石犹如一片战场过后。
在安本山的思维里,他运法降下的乌云大手本是可以将天乞打残,但天乞却极其惊憾的附加了雷电之力。南寰信仰天道数年不计,既是信奉是假,但对天道的敬畏从未减轻过。在众人的意识里,天雷之劫无人可挡,那乌云雷势定会要了天乞的性命,忠于源观老者的吩咐,安本山怎也不会亲眼看着天乞死去,故而拦在前头为天乞抵挡。但他却不知,此雷并非天道之劫,这雷是天乞降下的啊,早已将天乞排除在外,就算如数降在天乞自身也不会伤其半分,安本山不知道,他也料不到此处,因雷劫向来只有天道掌控,何来凡人可运。
安本山消了大半雷势,同时也消了更多的乌云大手之力,天乞的突然动手叫安本山受了伤,而天乞自身的伤势却很小,不然也不会如此快的修复,说来这还要多亏安本山耐不住的出手了。
底下,天乞抬头看向远边。
凌空之上,苏奥与浮丘雪呆呆的望向这边,此番同安本山前来的这二人也在其中,只是一直未露面罢了,而今安本山不知为何走了,这二人却一直盯着天乞醒来。
只是他们现在也不确认,那个身材与样貌都不匹配的人就是天乞。
苏奥淡淡的咽了口口水,启开颤抖的唇道:“我认识他,在西岭时,这个人叫做花无枯。”
多少的回忆在苏奥脑中泛起,纵使苏奥在西岭时从未与花无枯这个人相处过,但至少也听过,当初夢君是为了他来的东原,随后裳羽虽说是来东原寻夢君,但何尝不是抱着同夢君一样的想法,就是想再见到此人。
而今,这个人却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并且使出了如此手段,叫苏奥也不能确信,他会是天乞。
浮丘雪的目光从天乞安好之后从未出现过波动,只因她坚信,“他就是天乞,我能感觉到是他。”
苏奥不可思议的看了眼身旁的浮丘雪,雷劫荡平的半山上,天乞盯着天边的二人,伸手将脸上的银白鬼面摘了下来,既是神情未变,但那面貌不正是二人记忆中的天乞吗。
事到如今,天乞也没必要在二人面前乔装自己了,他们的背后是二环,而自己的面具也是出自二环人之手,可谓自己与那暗中的目的是一致的,更多的天乞也不想再欺瞒众人了,累了,这么些年真的累了。
苏奥见此,眼神圆睁,徒然瞬落在天乞面前,甚至没有想过该怎样的面对天乞。
苏奥想了很多,这个人就是天乞,花无枯就是天乞,一切的一切全是源于这个人之手。
世上若无花无枯,今朝何来有此日!
倘若没有这个花无枯,西岭还是众人的家,夢君不会离开凌云宗,裳羽与苏奥也不会追随至此。裳羽更不用去死,苏奥也不会被舍夺。
一切的一切都还是那片小小的与世无争的修行界,有师兄师姐,有师弟师妹......
苏奥很想发怒,但亏欠裳羽的,又何尝是他一个天乞!难道自己不是吗?难道自己就有资格责怪这个面前之人吗?没保护好裳羽,也许不关眼前这个人任何,全是自己没用,全是自己的责任。
在天乞面前,苏奥颓然坐地,目光游离不知所思为何。
随之,浮丘雪也来到了天乞的身边,本有千言万语,奈何相见之时总无言相对。
天乞的目光一直盯着苏奥,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道:“源观神子,当下这南寰便是我为你做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这幅身躯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应当知晓我的能力。”
“呵呵,哈哈~”苏奥低头苦笑,“天乞,我真的小看你了,不仅活着走出穷恶之地,还抹去了南寰众灵的信仰。我说我是苏奥,你不信!我说我要借此封仙,你不信!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岂会善罢甘休!”
“那好,今日一别过后。”天乞语声哽咽,“你我生死难共存。”
天乞说完此话,苏奥的心一下子凉了透彻,源观神子的思想与苏奥的思想融合之后,苏奥便是神子,神子就是苏奥。神子行的便是拿南寰众灵供奉天道之责,如此苏奥也是。而今天乞毁了神子大道,就是毁了苏奥的前程。
在天乞的脑海中,裳羽死了,那么这个苏奥也便再也不是西岭的他了。
毁了源观,毁了苏奥,时隔两年重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