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仍然慢条斯理的继续着手中的活计,混不在意花盆棕色的土壤中什么东西都没有。
祝非星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老人浇花的动作极具风骨,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艺术感,十分赏心悦目。
过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大概老人觉得水分已经足够了,便把花盆捧到太阳底下,转头招呼祝非星,“走吧,小友,来我家坐坐。”
祝非星对这位老人有着莫名的信任,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顺从地跟着老人回到家,才发现老人原来就住在她楼下。
老人是独居的,家中的各种摆设极为简洁,却处处透露着雅致风骨。客厅正中是一张汉白玉砖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套晶莹剔透的瓷制茶具,就算祝非星对茶道无甚研究,仍然能够看出它价值不凡。
老人从柜子中取出一点茶叶开始泡制,祝非星终于知道为什么老人浇个花都能浇出赏心悦目的感觉。茶韵悠然,一抹茶香留在了祝非星心中。
从此以后,她与老人渐渐相熟,时常去楼下坐坐。虽然两人开口的次数并不多,借着这悠悠茶香,竟生出些忘年好友的情谊。
有时她也会把学校的事情、自己的困惑讲给老人听,老人三两句点拨,就能驱散围绕她的迷雾。
她不知道老人的名讳,一直喊他“花爷爷”,这个总是在浇花的爷爷,成了祝非星中学时代成长的印记。
祝非星在小城中念完了初中高中,可花爷爷浇的那盆花,这些年从没开出过一朵花。
大学开学以后,祝非星退掉了以前的房子,来到了新的城市。大半年的时间她都没有回去过,不知道花爷爷怎么样了,她好像又有问题想不通。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以前住的那栋破旧的居民楼,曾经她是这栋楼的四层的住户。
她在三楼东户的门前停住脚步,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门口响起一阵懒散拖沓的脚步,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有人探出头来,露出的却是一张肥大油腻的脸。
来人一边拿着一根牙签剔着牙,一边粗鲁地朝祝非星嚷到,“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