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柔的,美好的,又遥不可及的梦。

而她就是那个游走在梦境边缘的人,黑色的碎乖顺地披在胸口与肩后,海蓝色的眼眸沉沉的,带着柔美的光芒和清幽的晕影,整个人只显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温柔,可望而不可即。

他则坐落在这个梦境最深的暗处,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和绝望,眼前不停地重复着家人被吸血鬼杀掉的画面,锥生零只在这种压抑的近乎让人理智崩塌的黑暗中被迫的承受着。

就在这时,他感到额前扫过一丝凉意。

他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眼前却映入一个纤细的身影——黑的少女唇角蕴着淡淡的弧度,伸手,替他拨开了遮住了眼睛的碎。

那双慢慢撩开他额的手以及那个对着他露出的寥带温柔的笑意,就像是从梦境外而来,陌生又梦幻,虽是让人心动,却毫无真实感。

他想,这一定是梦。

否则,谁又能对一个肮脏的吸血鬼露出这般毫无芥蒂的笑容并施以援手呢。

被这个自说自话的理由所说服,于是锥生零便再度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等他再度睁眼的时候,他已是在自己的房间,身边卧着的是一只黑猫。

锥生零记得这只黑猫,他曾在湖边的树下遇到过他许多次。

说不清是预料之中的放松,还是果不其然的失落,银少年只伸手摸了摸躺在自己枕头旁的黑猫柔软的毛,眼前闪烁的,却仍是那个少女被揉碎了淡漠后的柔和笑容。

很好看,他想,非常非常——非常地好看。

朝夕间从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变作背负血海深仇的弱者,锥生零早已学会了不再奢望那些无法触及的荏弱的梦。可现在,看着抱着黑猫唇角轻掀的黑少女,他却蓦地有一种不真实的庆幸感。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模糊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只想快步走到那黑少女的面前。

然而他正欲走过去,却又在刹那停住了步伐。

他想到,如果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是否看到了自己因渴望鲜血而疯的神情,又是否对这样的自己充满了质疑——

自我厌恶的否定充斥了他的整个脑海,令他踌躇不前。

折鸢自然是看到他了,她低下头看了眼怀里还叼着一块巧克力的天邪,想了想,还是对锥生零开口道:“请问——”

锥生零抬起头,眼中正巧映入一双温柔的海蓝色眼眸。

折鸢问道:“要吃巧克力吗?”

银少年一愣,顿了顿,这才回道:“我吗?”

折鸢点点头,唇角微微地扬着,锥生零想要拒绝,然而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意,心口却闪过些许悸动,想要回绝的话语也变为一声低低的应和:“……好。”

他抬起眼眸,浅紫色的瞳眸被虚虚的眯起,眼前静坐在阳光之下的黑少女浑身披覆着柔和的光,海蓝色的眼眸被这种耀眼的光色所触碰着,浅浅的光折入她的眼中,就像是海面上新升的一线天光,有着无限的生机与希望和宽阔又不动声色的温柔。

锥生零宛如被蛊惑一般,慢慢地向着她走去。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愈是走近她,他越是觉得她眼中的流光和温柔愈盛。

那么的柔和且怜悯。

终于,他走到她面前。

锥生零居高临下的看着折鸢,方才因为距离感而产生的光芒已经从她的身上褪去,现在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抱着猫的单薄少女。

她仰起头来,海蓝色的眼眸平静而安宁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递了过来:“给你。”

“……谢谢。”锥生零接了过来,又在她身边坐下。

送到他手中的巧克力被铂金色的锡箔纸包裹着,上面还系着一条玫红色的带子,打了一个蝴蝶结。

锥生零实际上对甜食并没有太多的热衷,只是顶着折鸢的眼神,他不得不将手上的巧克力撕开了一些,咬了一点。

唔,太甜了——

折鸢见他咬了一口,便就顺口问道:“怎么样?”

“很好吃。”锥生零回答的不见丝毫勉强,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假,他甚至还又咬了一口巧克力。

在这几天里已是有些摸清了他习性的天邪从喉咙里出了一声低笑,随意甩了甩尾巴,却也不拆穿某个人的口是心非。

然而知师莫若徒,折鸢早已从天邪表现出来的端倪中猜出了几分真相,只不过她也没想着要拆穿锥生零,毕竟对方顾忌着的是自己的面子,于是便就只笑了笑。

看着她唇角抿起的弧度,锥生零的眼神也不由柔和了几分。

两人之后都没再说话,仅是并肩坐着。

折鸢一边等着去买水的侑介,一边挠着怀里黑猫的下巴。

也许是化作了什么就和什么东西接近,天邪和斑的一举一动都很是靠近猫咪,就连现在被折鸢像只猫咪一样地搔着下巴,天邪也只是懒懒地阖着眼睛,脸上是说不出的惬意。

锥生零就这么偏着头看着她,即便没有说一句话,他的心里却也很是放松,心口只盈溢着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宁静感,仿佛日月悠长,仅在这一瞬间就已被不经意地淌过。

打破这种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的祥和感的是一道男声。

“折鸢——!”随即一个身影就扑到了折鸢的身上。

一条拓麻从后将折鸢抱进了怀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暗芒的翡绿色眼眸立刻就对上了一双满是戒备与厌恶之意的浅紫色眼眸,然而得到了这样眼神的一条拓麻却只回以锥生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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