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对凌孟祈的思念与牵挂,想起自凌孟祈出宫以后她连日来所受的煎熬,禁不住也红了眼圈,忙强忍着道:“您这话当着我的面儿说说也就罢了,当着旁人的面儿,可千万一个字也不能说,不然……元哥儿还小呢,哪里知道为人父母的心,等他再大个几岁,也为人父母了,

‘养儿方知父母恩’,他自然便能体会娘娘的好与不容易了,到时候指不定事情就有了转机呢?您别着急,横竖如今都在京里了,来日方长,您的愿望总有达成那一日的!”

心里却知道,以元哥儿的固执,只怕自家主子是永远也等不到那一日了,哪怕她自降身份,做主子娘娘的反去讨好一个民女,做婆婆的反去讨好未来的准儿媳,想让元哥儿因为那位姑娘而爱屋及乌,只怕也是等不到那一日的。

原来自凌孟祈出宫以后,罗贵妃思子心切,可又不敢回了皇上再传凌孟祈进宫相见,思来想去,只能将主意打到了陆明萱头上,想着凌孟祈既那般在乎陆明萱,若自己能与陆明萱搞好关系,让陆明萱在他面前帮着自己说好话,母子关系岂非就有望改善了?

于是方有了她先打发自己宫里大太监去定国公府赏陆明萱生辰表礼,顺便提出想接陆明萱进宫小住几日,见不成了后又有今日她亲自与陆老夫人提出此事这一出,就是想着若能因此引得凌孟祈入宫相见便是最好了,——当然,她心里其实一直都知道不管是出于凌孟祈的主观原因,还是其他的客观原因,这都是不可能的事;若是不能,至少也能自陆明萱口中得知他的近况,通过陆明萱改善母子之间的关系。

只可惜如今看来,她这个计划还没付诸于实际行动,便要被迫夭折了。

所以陆老夫人与陆大夫人真是想太多了,只不过她们不可能知道罢了。

再说陆老夫人婆媳三人回到自己家中以后,虽都各有心事,但毕竟是大节下的,且晚间还有家宴,是以面上都未表露出来。

很快天便擦黑了,定国公府的中秋家宴也即将开始。

与往常一样,女眷们都随陆老夫人坐在屏风里面,男丁们则坐在外头,因今日沐休,凌孟祈也在,与陆文逐等人坐在一起,将本就亮如白昼的厅堂衬得越发明亮了。

老国公爷当先举起筷子后,宴席便算是开始了。

先是老爷辈的陆中冕兄弟三人向老国公爷和陆老夫人敬酒,——因今日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的日子,老国公爷破例暂时解了陆中景和陆二夫人的禁足,让他们也出席了今日的宴会,所以今日整个国公府除了陆明珠和陆明雅不在以外,人倒也算是来得齐整。

只是不论是陆中景还是陆二夫人,看起来精神状态都不好,尤其是陆二夫人,哪怕穿了簇新的衣裳戴了红宝石的头面,还有意描了眉涂了胭脂,也掩盖不了一脸的憔悴,想想也是,陆明雅于陆中景来说只是儿女们中的一个,于陆二夫人来说却是全部,她若不憔悴反倒奇了怪了。

再是小一辈的爷们儿向长辈们敬酒。

轮到凌孟祈进来给陆老夫人和福惠长公主等人敬酒时,陆明萱一直都低垂着头不肯看他,耳边却一直回响着方才老国公爷的话:“今日除了是中秋佳节以外,还有一件喜事,祈哥儿日前才蒙上峰器重,擢升为了正六品的百户,像他这个年纪便凭自己的本事做到百户的可不多,所以今日于咱们家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了,你们几个小的,可都得以他为榜样才是!”

老国公爷是真拿凌孟祈当自家子侄一般看待,所以半点也不受凌家被夺了爵位与家产之事的影响,以前怎么对他,如今便仍怎么对他,而府里其他人本来还有些拜高踩低心思或是与凌孟祈有龃龉的,见老国公爷是这么个态度,如今又听得凌孟祈升了官儿,便也至少表面都如常待他,当然那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陆明萱不由暗暗替凌孟祈高兴,他才进锦衣卫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已连升sān_jí,成了正六品的百户,只要他以后继续努力,不愁将来不能飞黄腾达,也算是实现了他的初衷,但她也仅仅只是在心里为他高兴而已,却不打算与他单独说一句话,或是看他一眼,一开始便知道注定不可能的事,何必让彼此难堪还徒增伤感呢?

而凌孟祈见陆明萱不肯见他,就当厅里根本没他这个人一般,握着酒杯的手不由一紧,但面上却什么也没表露出来,给长辈们敬完酒便退到了屏风外面去。

给长辈们敬过酒后,小辈们渐渐都放开了,陆文逐因拉了凌孟祈一起喝酒,给凌孟祈斟酒时才发现他喝的竟是水,因嚷道:“凌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与自家人也玩儿虚的,搞什么以茶代酒不成?不行不行,得换成酒,且得先自罚三杯才是。”

说完一叠声的命人给凌孟祈换酒杯,还嚷嚷着要换大杯。

凌孟祈闻言只是笑,并不说话,老国公爷却骂起陆文逐来:“你凌大哥前番出任务时受了伤,到现在都还没痊愈,大夫千叮呤万嘱咐不能吃酒的,你起的什么哄,若是害你凌大哥旧伤复发,看我皮不揭了你的!”

陆文逐立刻惊叫道:“怎么凌大哥竟受了伤不成?什么时候的事儿?伤到哪里了?怎么你也不使个人与我说一声,是不是今日祖父不提及此事,你便打算一直瞒着我不成?”

陆文逐也是定国公府里有限几个拿真心待凌孟祈的人,所以一听得凌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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