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道赵大老爷说要“帮着”他们祖孙打理名下产业不怀好意,架不住自家老的老小的小,只得由他去了,满心惟余一个念头,待孙子长大成人,考取功名以后,难道大房还能再继续霸着自家的产业不放不成?至于这些年的收益,就当是花钱买清净了。

却不想大房还就真是打的这个主意,在他们看来,那本就是“他们的”产业,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二房还想要回去,简直就是做梦!

所以在赵彦杰中了举人,想着自己就要与陆明萱定亲了,自己受点委屈不打紧,不能让陆明萱也跟着自己受委屈,因亲自去见赵大老爷,委婉的提出自己已长大成人,可以自己打理自家的产业了,不必再劳烦叔伯兄弟们之时,赵大老爷直接耍起赖来,拒不承认那些产业是当年赵二太太委托他帮着代管的,只说那本就是他家的产业,何来劳烦之说?又把那些产业的契纸拿出来,其上赫然就写的他们父子的名字,竟是摆明了不还了。

赵彦杰被伯祖父堂堂一州知府竟毫不掩饰谋夺自家产业的行径惊呆了,回过神来便据理力争,说那些产业是当年曾祖父母还在时便分与了自家的,伯祖父既当时没说什么,那便是听从了长辈的安排,何以如今又出尔反尔,也不怕传了出去,被人说他不念骨肉之情,为老不尊,欺凌侄孙一介孤儿?

双方都是据理力争,互不相让,然赵彦杰势单力薄,能奈赵大老爷一房如何?只能请了族长和族老来评理,可族长与族老又怎么可能冒着得罪赵大老爷一房的风险,站在他一边,竟颠倒黑白说他们可以作证那些产业的确是大房的;赵彦杰满心的悲愤无处说,一怒之下便亲笔写了状子,欲到州府状告赵大老爷去。

却没想到他的状子头天才递上去,第二天便已到了赵大老爷手里,赵大老爷还请了越州府的学政去劝赵彦杰:“令伯祖父为官多年,在越州的势力根深蒂固,又岂是你小小一介举人能撼动的?况现如今明面上的证据都对你不利,那些产业的契纸上的确都是令伯祖父父子的名字,这些年也是令叔伯在经营,人人都知道那就是他们家的产业,你又是小辈,令伯祖父只要说你一句‘不孝’或是‘诬告’,你不但家产要不回来,指不定功名也要被革了,前程也要毁了,倒不如舍了钱财算了,指不定还能换来令伯祖父的提携,于你的将来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你自己权衡罢。”

学政对赵彦杰其实还是颇欣赏的,当时就是他取中的赵彦杰为举人,所以这番话已算得上是他的肺腑之言了,赵彦杰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以为自己已是举人,在家族中至少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伯祖父看在“莫欺少年穷”这句话的份儿上,也必定会归还自家产业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又是多么的可笑!

他只能撤了状子,浑浑噩噩的回了家中。

赵大老爷在越州虽势大,做这些事也不是真就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心虚的,毕竟二房还有一门国公府亲戚,听说这几年赵彦杰便是住在他们家中,此番要娶的也是国公府族中的姑娘,可见国公府待他不薄,万一赵彦杰回去后请动了国公府为他出头撑腰,堂堂国公府,又岂是自家能抗衡的?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派了大儿子亲去警告赵彦杰:“这只是我们赵家的家事,国公府就算要插手,也是师出无名,你最好想清楚,这家丑到底要不要外扬的好!不过你就算要外扬我们也不怕,证据都对我们有利,族长与族老也站在我们一边,国公府若真插手了,我们立刻便以‘忤逆’与‘诬告’为名,请了族长族老逐你们一房出族,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一个连家族都没了的人,如今的举人功名还保得住保不住,将来又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赵彦杰被气得浑身直发抖,可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暗暗发狠,等将来自己飞黄腾达了,今日这些负他的人,一个都别想讨得了好去!

回到家中,满脸苦相的老管家又来劝他:“少爷就当是破财消灾罢,谁叫大老爷他们势大,不但族里,连衙门里都满是他们的人呢?您若再与他们纠缠下去,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您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将来您当了比大老爷还大的官,族里与衙门里的人自然不敢再帮着大老爷对付您,到时候岂非就跟现下大老爷一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见赵彦杰似是听了进去,才摇着头脚步蹒跚的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还絮叨着:“若少爷此番娶的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那国公府便不止是少爷的亲戚,更是岳家了,亲戚不能插手咱们家的家务事,岳家却是能插手的,可未来的少奶奶偏又只是国公府的旁支姑娘……说不得只能由着他们猖狂了……”

老管家是说者无心,赵彦杰却是听者有意,想到了陆明欣,却原来在四月里他离京以前,陆明欣便曾与他偶遇过一次,二人说了几句话,他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事后陆明欣却使丫鬟悄悄儿与他送过两回吃食。

赵彦杰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陆明欣使丫鬟与她送吃食是什么意思,必是怕自己出孝后年纪大了,便再说不下什么好亲事心里着急了,所以才病急乱投医瞄上了自己,他不想将事情闹大,便将吃食赏了小子们,当做没有这回事一般并没有给过陆明欣任何回应,想着等自己回京以后与陆明萱一放定,陆明欣自然也就死心了。

但现在赵彦杰不这么想了,他不


状态提示:第二十九回--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