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剧烈的颠簸下,嘤咛一声,林挽颜缓缓睁开凤眸。
四肢酸痛无比,入眼一片黑暗。
伸手,看不清五指。
这是哪里?
蹙紧了眉,细细的咬着下唇,林挽颜缓缓回过了神,想起了正午街上那一场突变,以及自己最后的晕迷。不由的心一沉,自己这是在哪?四肢不但酸痛而且绵软无力,好像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半点动弹不得。整个人只得躺着,身下,类似硬实的木板类的东西在来回的颠簸下,使她整个身子除了痛,还是痛!
身下的摇晃不定告诉她,自己这是在马车里。并且赶路赶的很急。
心,突的一沉,自己怕是被人劫持了。
什么人?
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玉景天……他,会来救自己么?
“你醒了?”
车帘一挑,一道略有些轻快的男音伴着缕缕的凉风传了过来。虽然不过初秋,但还是令只着单衣的林挽颜打了个寒颤,籍着隐隐的月色,一个长的眉清目秀约有十二三岁的少年弯腰走进了车厢内,竟是向着林挽颜咧嘴一笑,“你别害怕哦,咱们没恶意的。”
别害怕?
没恶意?
林挽颜被那男孩子一双清澈的双目定定的望着,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被人莫名其妙的劫持。
而劫持你的人,却在你清醒过后,一脸无辜淡淡的笑,你别害怕,我没恶意的。
换作是你,你是该哭还是该笑?
林挽颜一脸的阴郁之色,令那男孩大抵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不由的在一旁着起急来,弯腰扶起了林挽颜,令她靠着车厢的一边坐了起来,挑了挑眉毛,上下其手的在她身上摸了起来,边动手边苦了脸皱着小眉头道,“师姐,咱们终于找到你了。你可不能有事。再说,我不过是用了点软骨散,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师姐?”
摸不着头脑的林挽颜望着眼前少年一脸纯净的笑,不由的再次傻眼。
师姐,她是谁的师姐?
“师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啊。”那少年看着林挽颜仍是一脸阴沉和生气的模样,不由的咧嘴红了眼圈,而后,一个转身一屁股作在了林挽颜的面前,一脸焦急的解释道,“师姐你别怕,咱们两个是师傅收的最小的徒弟,我叫初尘,外面的是我哥哥,叫做入世。师姐,我真的是你的小师弟啊。”
“停停停,别摇了。”
差一点被那男孩子摇散架的林挽颜勉强抬起右手,挥手止住了那自称初尘的少年放在她双肩的两手,无奈的翻个白眼,“你告诉我,你们是谁?为什么叫我师姐?”
“哇……”
然而,林挽颜一句话换来的,却是少年哇的一声大哭。
“师姐不要我们,师姐是坏人……”
呃……
林挽颜苦笑,再苦笑,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停,不许哭。”
足以婗美河东狮吼的声音终于令那少年收了哭腔,只一脸怯怯神情,却令的林挽颜心底一软,竟然作凭空生出一种内疚的感觉,好像自己当真欺负未成年小孩子一样了。身下一个颠簸,令她的思绪有所清醒,硬着心肠,林挽颜肃颜沉声道,“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捉我?还有,你对我作了什么,为什么我全身半点力气没有?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和你没完。”
“师姐,你就是我师姐,分明就是那个画里的师姐嘛。”半大的孩子颜容若玉,眼神纯澈的便是林挽颜看着也不禁陷入其中,微嘟着嘴,极似不满的坐在林挽颜的对面抱怨着,“那臭老头说,谁找到画里的师姐回去,他便传谁最厉害的武功。哼哼,这下我们回去,看那臭老头还敢不敢失言。”
“我不是你师姐。”
“师姐。你就是师姐嘛。”
“你……”
林挽颜望着眼前半大男孩子一脸委屈的神情,反驳的话更是说不出一个字。
可是,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师姐呵。
再者,这孩子就这样把自己劫出皇城,理由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么?
望着那一汪泉水似的双眸,林挽颜第一次想相信别人。
或者,拥有这样眸子的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吧?
“那你说说,为什么认定了我是你师姐?你和你师姐,不是没见过面么?”
“我有这个。”
少年眉眼一亮,得意的咧嘴一笑,似是为着林挽颜的些许软化而开心不己,伸手自腰间摸索了半响,再伸过来时,手心里多了一丝卷轴,是一副画,男孩子把画递到了林挽颜的面前,好不开心的笑,“师姐你看,这是我和哥哥临下山时从臭老头的房间里偷出来的哦,我们聪明吧?”
无视眼前那一张类似稚儿等着老师或家长肯定或表扬的引起殷殷之色,林挽颜目前只关心的是自己的神情,她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偷渡出城,要是眼前这小鬼说的是真的,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说服他自己不是他师姐,是他认错了人,让他把自己乖乖再送回去。
然而,下一瞬间,林挽颜扼然无语。
画卷展开,笔墨缓缓而现。
虽仍是夜晚,可是,车帘已然挑了起来。
借着那倾洒而来的如银月色,林挽颜清晰的看到画卷上的内容——
赛雪肌肤,乌发蝉鬓,纤纤如玉素手,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睫毛如扇,如星凤眸半敛,顾盼流转间尽是风情无限,一颦一笑动人心魂。一袭白色衣裙摇曳风中,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