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
随着一语落下，又是一朵璀璨的火焰升腾，包裹着灵魂飞到一旁，尽情折磨着。
“轮到你了。”
叶仙凡的目光落在苟子身上。
苟子呆滞地看着四周，一具具尸体，一张张死不瞑目的面孔，一双双蕴含着无穷恐惧和绝望的眼眸。
黑龙寨，青阳郡太守都为之头疼的毒瘤，长年祸害郡内三十六城，是无数走南闯北的商人和镖师们闻其名而丧胆的存在。
黑龙寨内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个个都是霜雪国的通缉要犯，悬赏金额一个比一个高，相对应的，实力也一个比一个强大。
官府组织了一支又一支的官兵和军队，一次次讨伐，却一次次的失意而归，且次次损伤惨重。
乃至于青阳郡太守都不敢再胡乱发兵攻打黑龙寨。
而今日，黑龙寨宣布灭亡！
他们的敌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人...不，那不是人，那是一个肆意玩弄生命的魔鬼。
那双眼睛，不属于人类，那是神一般的双眸，那般无情，那般冷漠，那是死神的凝视。
苟子跌坐在地上，正所谓一秒天堂，一秒地狱，反差之大，让人根本接受不了。
“呵呵...我无罪！我没有杀过任何人，你要用什么借口来杀我！”
能爬上黑龙寨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怎么可能没点手段和心理。
混在这群杀人如麻的通缉犯中，他一个文弱书生，若是没点手段，若是没点眼力，若是不通世俗，若是没点作用，他早就被一刀宰掉，曝尸荒野！
“有罪？”
叶仙凡却是不为所动，开口道。
苟子一愣，唇齿微动，这次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的确，如他所说的，他并没有亲手杀死任何人，手上没有丁点儿的亡魂。
然而，谁说杀人就必须亲自动手？
一张嘴，一道计策，一个命令，足可致人于死地。
苟子脑海中浮现出往年的一切。
“自从加入黑龙寨之后，自己一直都在做什么......”
看着面前的尸体，那张已经失去了生机的眼眸也在看着他。
七年前，为了加入黑龙寨，一道小计策，导致一家富豪满口被屠，全家上下数十口人，无一幸存。
五年前，也因他的一道计，他终于飞黄腾达了，成为了黑龙寨的军师，其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代价，是两家针对黑龙寨的正气家族，灭门！
接连五年下来，小到出寨打劫，大到山寨攻防战，他一直隐居幕后，凭一道道计策，亡魂几何之多。
可以说，黑龙寨山贼所有人手中的血债，都得算上他苟子一份。
“有罪？”
如若魔音贯耳，苟子捂住脑袋，恍若无数亡魂在耳畔响起哀嚎声。
“我没错！我也是为了活下去！对...为了活下去！”苟子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若不是我长得其貌不佳，若不是我生自贫困人家，若不是那个家族的世族子弟霸占我的功名，若不是...若不是...”
所以，没错！苟子坚信，自己没错！
“有罪。”
叶仙凡正要伸手，却被打断。
“且慢！”苟子看着叶仙凡道：“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我究竟说了谁的名字，她...是谁？”
这是他最希望得到的答案，或许是此刻最大的执念了吧。
“她的名字...小生。”
苟子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名字！好名字啊！”苟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拽两下文化，便是自己和黑龙寨的灭顶之灾。
小生，这是读书人的自称，可特么的就成了一个人的名字！
苟子笑够了，擦掉眼角的泪水。
“读书人讲究浩然正气，问心无愧，追求名流千古。而我，是一个败类，是一个败类！”
从怀中取出一瓶青玉瓶，仰头饮下。
“我怕疼，自刎，下不了手哇。这样...也好。”苟子闭上眼睛，嘴角溢出一抹黑色的血液。
叶仙凡微微挥手，将他的灵魂扯了出来。
“你的一生命运多舛，我许你机会。无论贫穷富贵，你若百世为善尚可，反之，你且试试。”
苟子的灵魂化形成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朝着叶仙凡深深的一拜。
“走吧。”叶仙凡一挥手，挥散他，烟雾消失在天地间。
而在空中的朵朵死灵火也熄灭了，黑龙寨山贼们的灵魂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你们也是，安安份份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否则，上天入地，纵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可令你们真真正正的灰飞烟灭！”
幸存的他们纷纷朝叶仙凡一拜。
“尘归尘土归土，走吧。”
......
叶仙凡来到无名山峰之巅，看到盘膝而坐的熊烈，以及一旁跪在一面灵位前的男人。
“多谢你，若非你，我想要灭掉所有人，做不到。”熊烈站了起来道。
“我不是来帮你的，我只是来拿自己的东西而已。”叶仙凡看向那面灵位。
灵位上没有刻写任何文字，所以叶仙凡也不清楚这是谁的。
“依旧谢谢。”熊烈朝着叶仙凡深深一拜。
“算了，今天拜我的人多了。”叶仙凡不着痕迹的移了一步。
“好吧。”熊烈苦笑一声，说道：“我所说的秘密，便是，金生木！”
“金生木？”叶仙凡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而那个跪在灵位前的男人听到这个名字，却是下意识的捏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