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芸望着眼前的一桌精致的菜,没有什么食欲,心里头七上八下,都来了这个荒郊野岭的小木庄一天了,白衣人除了带她进庄,之后便再也不见他的人影。饭菜倒是命人按时按点的送来,就是不让她出小木庄的大门,门口那儿有着十几个侍卫严阵以待地守着,加之那送饭菜的丫头也一直在她的门口徘徊。
蚀骨散的毒药仍在她体内未完全消除,她目前只能正常走动,全身却使不出劲,所以,即便没有没有那个送饭菜的丫头监视着她,她也没有本事出得了大门。
她随便扒了几口饭,便对着那进来送饭的丫头道:“不吃了,吃饱了。”
那丫头见她一天三餐都是如此,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却见她一副不容劝的样子,打住了要说的话,收拾完碗碟,便走了。
“怎么,她没怎么吃?”白衣人迎面碰上端着饭菜从司徒南芸的房中出来的丫头,眉头一皱。
“是,主人,那姑娘似乎心情不太好。”那丫头回答。
“管她呢,爱吃不吃。”白衣人狠狠地瞟了一眼那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似乎它们才是得罪司徒南芸的罪魁祸首。
她一天都闷在房间中没怎么出来,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
冬夜里,远离尘嚣的小木庄显得更加的寂静,也似乎更招惹到了寒气的侵袭。虽然房间墙壁厚实,门窗禁闭,可司徒南芸还是感到料峭的寒意袭来,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有心事,她拥着被子睡不太着。刚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过去与林悦岚在一起的场景,各种碎片式时空交替的回忆纷至沓来,她两手抚着自己的头,在枕头上来回滚了滚,强迫自己不去想,但却消停不下来。
回忆既带给她沉迷间片刻的欢愉,却又带给她清醒时分无尽的痛苦。
她其实很困了,昨夜经历了一轮又一轮惊心动魄的搏杀,今日又担惊受怕地在这房子中熬坐了一个白天,但一入睡,林悦岚却又自动跳入了她的梦境,醒来时便思绪绵绵了。
忽然,若有如无的一道笛声传来,在清冷的夜里,格外敲打着未眠人的神经。她侧耳倾听,渐渐听出了旋律,还是一首她颇为熟悉的曲子。
这首曲子她怎么不熟悉呢?她第一次见到林悦岚的时候,便被这笛声所吸引,听得入神,以至于差一点跌坐在地上。后来,在自己逃难当中的时候,又听过几次,这成了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声音。
林悦岚曾告诉她这是他娘小时候常吹给他听的曲子。
难道是林悦岚?踏破铁皮无觅处,原来他也在这里!
司徒南芸头皮一阵兴奋,立即披衣起床,循着笛声的方向走去。离声音越来越近了,前面出现一个亭子。在亭子里,借着地上白雪的反光,她依稀看到了一个白衣人的轮廓背对着她而立。
“林悦岚,真是你啊,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司徒南芸激动地跑过去,紧紧地搂着白衣人的腰。
“放手!”白衣人暗哑着声音道。
“不放手,我害怕这是梦,我一放手,你就消失了。”司徒南芸搂得更紧了,小脸还在他的背上蹭了蹭,获取了他背上的温度。
白衣人似乎不想惊扰她的梦,任其抱着,片刻沉默后,略带叹息的口吻说道:“我不是林悦岚,我是白木姚。”
属于另一个人的清冷声音再次撞入她的耳朵,她如触电般地松开了搂着对方腰的手,犹自不肯相信般地呢喃道:“怎么……是你?还有,你怎么会这首曲子?”
“我怎么不会?我曾经在这样的夜晚一遍又一遍地吹给她听。”白木姚自嘲地而又略为凄凉地笑了笑。
司徒南芸不想纠结这支曲子的来源,也不想探究那个“她”究竟是谁的问题,既然这是一场误会,他并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她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转身而走,踩着积雪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看着她落寞离去的背影,白木姚追问了一句,“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她’是谁吗?”
“不想知道。”司徒南芸的话很快飘了过来。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救你?”白木姚又接着道。
“你救我难道还有什么好意?”司徒南芸头也不回,抬起脚步一个劲地往前走。
她想尽快逃离这场尴尬,所以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这里。
“与‘她’有关。”白木姚紧接着她的话道了出来。
这带着悲凉而又无奈的声音还是让司徒南芸的步子一顿,她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听下去,但对方好像又没准备说下去了,她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上心中一个声音告诉她:看来白木姚对她还是善意的,从他如泣如诉的笛声里,可以听出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也许,他真的是因为某一个女子的缘故,对她发了善心,救了她。
因为实在太困,也因为解了一个心结,后半夜,她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她很晚才起床,睁开了睡饱后的显得神清气爽的眼睛。
冬日里,整个天色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辨不清是何时分。她打开房门,外面又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如精灵一般,永不疲倦地往下落,在昨日还没有消褪的残雪上,又铺上了新的一层。
她呆呆地望着外面的雪发愁,直到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她才发现肚子真是饿了,而那送早饭的丫头还没送饭过来。一感觉倒饿,昨日那没怎么填补东西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