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即使再华丽,也是残酷的。
所有参与杀戮的人,都必须明白一个道理,为了自己不死,别人就要死。在当初,因为我的不清醒,导致的结果就是,这里的‘别人’成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
顾天佑嗤笑道:“不杀就只有被杀!多么简单的道理。没有所谓的深刻,也来不及去思考那些东西。甚至曾经以为可以改变的命运,也不过是轻狂的无稽之谈。”
“你选择的道路,不就恰恰证明了信念的力量?”
顾天佑摇摇头,“我只是证明,我不愿向我的兄弟姐妹一样,辛苦忙碌到最后,只不过是以无数杀戮和挣扎去换取另一个陌生存在的完全复活。除此之外,我什么都证明不了。奔波、算计、杀伐,我不得不比别人更努力、更阴险、更狠辣,比起我的兄弟姐妹,我是很理智,可这理智的效果也仅是局限于一个菜鸟和老兵之间的差距。我在成为另一个渊魔,年轻的渊魔,除了数量、规模,行为的本质没有任何不同。将来我真的成功了,也只是证明了优胜劣汰。什么是渊魔?头上有角,背上有翼,屁股后边有尾巴?不,是这里!”顾天佑指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以纯粹而论,以行为而论,我已经被污染,已经堕落。”
何娜不知该如何劝慰顾天佑,只是握着他的手,紧紧的。
顾秋彤和顾紫萱也从后边贴了上来。货柜车的车头是经过改装的,车头与车厢之间有褶皱式的密封幕相连,是一流魔法科技的产物——软金属。顾天佑和何娜的交谈,顾秋彤和顾紫萱在后面都听的真切。老实说,她们还不太明白顾天佑要表达的内容,但她们听的出顾天佑的不甘和无奈,她们想安慰顾天佑,帮助顾天佑,可她们连如何做都不晓得。或者说,以顾天佑的坚韧和深沉,他的软弱已经没有谁可以帮的上忙。他说出来,也不过是希望这样的沟通,能让彼此多一份理解而已。
“很早,我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为什么想要一个家?为什么要妻子、朋友?因为我想挽救自己的善良、善心,因为我初生以来接受的教育让我觉得那是对的,是美的。可我做不到。我越想,事情就越朝相反的方向展。于是我终于在老顾他们都死去以后明白,我又一次异想天开了。在这个世界,就算我最终实现大愿,也不可能成为神,或者说成为我想象的那种善神。如果我成功,我也只会是另一个渊魔。反之,亦不过是生命长河中众多悲剧或闹剧的其中一幕。”
“好吧,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还要别别扭扭不肯承认自己,一边粉饰言行,一边承受痛苦呢?我就做个自私的人好了。那些与我为敌的,我要他为此后悔终生,那些让我一天不痛快的,我要他一辈子不痛快。那些要消灭我的,我不但杀他,而且斩草除根。”
顾天佑的声音很平淡,甚至可以说平板没有情感起伏,然而,正是这样的态度,让三女深深的体会到他的决心。那是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深沉和狠辣。
“那,那我们呢?”顾秋彤有点被顾天佑的真话吓到了。
顾天佑一笑,“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
顾天佑之前说了九十九句真话,唯独这一句,不真。
不真,却也不能说假。顾天佑知道自己终会有一日变得‘除了自己的存在,所有的其他都是次要的。’可是以三女的寿命,她们基本不会看到那一日。甚至可以说,顾天佑自己有没有命熬到那一日,都说不上。所以他现在说的,不算是谎言。
有前边那一大堆话铺垫,顾天佑最后这句,还是相当让三女感动的。在这乱世,有一个真心真意对自己好的丈夫,还有什么其他好奢求的呢?
“我们现在去哪?”想通了来龙去脉的何娜已经完全是一副你开黑店,我烧水磨刀的架势了。说的更直白些,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草蛇窜着走。
顾天佑看在眼里,心中自嘲的一笑:“不要怪我们坏,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我们去满霄,那里是车库。这车虽然不错,却也不能排除装有追踪系统的可能。只有放在那里最安全。况且,还有一票俘虏需要解决。等会儿要是有不上道的,秋彤,紫萱练练手,见血这一关,总是要过的。”
满霄的入口能大能小,就好比一个用绳扣可以束紧的大口袋,别说是开辆车进去,就是扔栋楼,也不是什么困难事。但其内的渊魔殿堂入口大小是有限的,虽然殿堂本身巍峨高大,但原来承载那空间门的石雕框架是死的。于是古董级的精美文物,在顾天佑开车直闯的第一时间就被撞的崩碎瓦解,化为了一地大大小小的碎渣。
吱!车稳稳当当的停住,车灯雪亮,照的周围景物颇为清晰。通过驾驶位正前方及两侧的镶嵌式电子屏幕,顾天佑可以真切的看到车外的情况。如他所料,空无一人。
将4个冒险者和6个菜鸟渊魔猎人驱赶进渊魔空间已经是15个小时之前的事,顾天佑当初束缚冒险者的藤蔓并没有多牢固,面对几个失去了领队的菜鸟看守,如果4个冒险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掌握主动,那顾天佑真要怀疑他们是否值得自己招揽了。
“让我们看看这些精力旺盛的俘虏们现在在做什么。狩猎魔物,用它们的器官满足自己的食欲或者武装方面的需要?”顾天佑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关闭了车引擎。
顾天佑现,这辆特殊改装的货柜车除了外观与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