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六叶满面笑容地点点头,不愧是武曌的女儿,年龄虽小,却聪明异常。

“没错,如果不是他,你就会被带到庙会上。那里三流九教人多手杂,你说不定早就被发卖了。以武敏之的性格,你最有可能成为无头女尸。”

“你不要再叫他武敏之,他不配……”李令月攥紧小拳头,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让母亲敕夺他的封号以及姓氏,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打回原形。

半响,她回过神,歉意道:“姐姐见笑了,我失态了。那位少年在哪?请他出来见我吧!”

杜六叶释然一笑,大声道:“你们出来吧!”

片刻,门“吱”的一声开了,先进来的却是芷莲。她人未至已先哭出声,一路跌跌撞撞。行至面前,才发现她脸有擦伤,手上一遍青紫。

虽然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但形容憔悴万分。

见到李令月她就“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膝行上前。语无伦次地哭诉道:“公主,对不起,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救你原谅我……”

随后进来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看着十二三岁的样子。虽然经过一翻梳洗,衣饰整洁。但鼻青脸肿,满身瘀伤,眉宇间却仍然难掩英气。少年看到跪在地上的芷莲,他默默地向李令月施毕礼,就站到旁边。

李令月看着自己脚边的芷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求助般地看向杜六叶。

“公主,我们查过了,她确实跟这次谋害公主没有关系。她只是收了芷晴的银子。帮着芷晴作掩护。而那个车夫到很有可疑,可惜他趁乱跑了。

所以寥管事才能带着人赶到……”杜六叶轻言细语,漫不经心,说到最后却带着丝丝寒意。

“你收了芷晴多少银子?”李令月冷冷地问向芷莲。

“五两银子……她还许诺帮我整月半夜当值。公主,我确实不知道她要绑架谋害公主啊……公主你要相信我……相信我……”芷莲抱着李令月的腿苦苦哀求,涕泪齐下。

“你先起来吧。”李令月无奈道:“为了区区五两银子,你酿下大祸。我们差点就死在外面了。”李令月想起自己受芷晴挑唆,也曾恐吓芷莲,她起身扶起芷莲。叹气道:

“我念在你舍命拦住那些恶人的份上。就饶了你,我们先想办法随回宫,你再将功补过吧!”

“是……”芷莲战战兢兢地擦干涕泪,站在一旁。

杜六叶暗中点头,想到当年骆宾王写《讨武曌檄文》时,将武曌骂得一文不值。武曌反为檄文优美辞藻折服,拍案叫绝之余,竟叹:“如此人才竟让其流落在外,实乃宰相过也!”

李令月小小年纪就继承其母的政治才能,颇有肚量,又善于用人。果然是可造之才。

“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多谢你救了我。”李令月看向少年,偏着脑袋问道。

“在下清江源,本是长安城中清江酒楼少东家。因为家中有祖传的酒菜方子,加上地段好。我爹又善于经营,我们清江酒楼享誉长安。名流贵胄都以能吃上清江菜为荣,年节时预订席面的宅门府第更是数不胜数。”

“哦?原来是清江酒楼的少东家。你们家的菜,我也听说过。我外祖母就常常在府上订你们家的席面来款待我和母后。”李令月一说起清江酒楼饭食,就两眼闪闪发光。可见味道令人流连忘返。

“多谢皇后娘娘、卫国夫人和公主眷顾,小人感激不尽。只可惜,清江酒楼已经被人砸得面目全非,恐怕公主再也吃不到清江菜了。”

“哦?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胡阿丑?”李令月皱眉。

“不错,是胡阿丑受人指使砸的。”清江源义愤填膺,手上青筋暴起。“胡阿丑是长安城中有名的混混,他每日饭时,必来闹事。”

“天子脚下,他还有没有王法了?他受何人指使?”李令月怒道。

“这个小的却不敢说……”清江源顿道。

“有何不敢说,你只管说就是了。公主年龄虽小,却也善恶分明,体恤百姓。”杜六叶插嘴道。

“听说是冀王府,一个灶上的管事看中了我们清江酒楼。他想尽了办法害得我家破人亡。为了得到酒菜的方子和酒楼,雇了臭名昭著的胡阿丑,闹事打砸。我娘气得一病不起,没几日就过逝了。我爹也被他们强加罪名下了大牢。”

“你说是我五哥?他不是在封地吗?怎么会对长安的酒楼还如此感兴趣?”李令月一面暗暗吃惊,一面困惑不解。

“公主,你年龄小,有所不知。各地王爷们,都有一套自己的敛财方法。”杜六叶在心里冷笑。

“想不到五皇兄竟然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人,为了敛财不择手段。可惜我父皇母后在洛阳巡都,不然……哼——

不过,一旦我回皇宫肯定会向我大皇兄,也就是当朝太子禀明此事的。只要属实,必定还你一个公道的。”

“多谢公主!”清江源深鞠一礼。

“杜执事,住持陪着太子过来了,卫国夫人府上也派人来接公主了。”门外有小道童禀道。

“快请。”杜六叶说着,迎了出去。

远远就见一个身穿宝蓝色窄袖、月白色圆领袍衫的翩翩少年急匆匆的往这边赶。只见他折上头巾迎风而动,面若冠玉。腰上系着九环玉带,更显器宇轩昂。脚着六合靴,走路步步生风。

杜六叶知道那就是当朝太子李弘,果然是潇洒如斯美少年。只是命运悲惨,英年早逝。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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