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恒还想说什么,却见仲轻寒正悄悄给自己使眼色,让自己不要太冲动。
仲轻寒颤巍巍走到苏子恒身边,抓住他的手掌,轻声说道:“父亲,就算您要子恒和女儿完婚,也要等到他守孝结束吧,否则传扬出去,子恒的声誉岂不是全毁了。”
仲纲看了她一眼,一甩衣袖,冷声道:“你别想着和这小子开脱,你那点小把戏为父还不了解吗?我告诉你,在这件事上没的商量,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可是父亲,现在正是蒙元大军攻城最关键之际,怎么能因为女儿的婚事耽误战事呢?”仲轻寒大声争辩道。
仲纲道:“战事不用你操心,为父既然回来了,自然会肩负起打退蒙元军的任务。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就算给你完婚,也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大张旗鼓进行。”
仲轻寒和苏子恒两人闻言俱是松了口气,仲轻寒笑道:“父亲大人英明。”
仲纲冷哼道:“别拍为父的马屁,我不吃你那套。正好那小子还在守孝期,不能明着完婚,可也不能让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他在一起。我看不如趁今日,你们二人先在这里拜堂,剩下的仪式以后再补。”
“啊?现在就拜堂?父亲,这于礼不合吧?”仲轻寒和苏子恒两人面面相觑。
仲纲不悦道:“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婚事自然由我做主,我说行就行,怎么于礼不合了?”
苏子恒心里微微感觉奇怪,这西凉公的举动似乎很急切,一副急着将轻寒嫁出去的模样,究竟是为什么呢?他忽然联想到中午黑鸦军探子来回报,仲纲乃是独自带着数名亲兵回西宁城,仲家军并未跟随回来,这其中是否出现了什么大事?
忽然他觉得掌心有异动,原来仲轻寒在他掌心悄悄写了一个“计”字。苏子恒心中一动,轻寒这是让自己暂且答应下来,用缓兵之计吗?
他不禁扭头看了她俏脸一眼,见他冲自己微不可查的眨了眨眼。顿时不再言语。
仲轻寒盈盈一福,“父亲大人,敢问这里如何拜堂?”
仲纲大袖一挥,“事急从权,一切从简,你等二人便进佛堂,在佛祖的见证下,拜过天地,便算夫妻了。至于大礼等日后再补上,你二人可有异议?”
仲轻寒拉着苏子恒跪下,恭声道:“一切听凭父亲大人做主。”她想着,反正是权宜之计,等拖过这几个月就好了。
四人来到佛堂,在仲纲的主持下,苏子恒和仲轻寒拜过天地、高堂,然后夫妻对拜过,就算简单的礼成了。
仲纲哈哈大笑道:“小子,以后你就是我仲家的女婿了,日后要好生对待轻寒,切不可让她受委屈,否则本公饶不了你。”
苏子恒躬身行礼道:“西凉公放心,小子定然会好好对待轻寒,不让她收一点委屈。”
仲纲冷哼道:“既然你和轻寒已是夫妻,就莫要再那么生分叫我西凉公,应当改口叫岳父才对。”
苏子恒张了张嘴,在仲纲神色不善的目光下,最终万般无奈的喊了句,“小婿苏哲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好!哈哈……本公总算又了结了一番心事。”仲纲笑着笑着,突然张嘴“噗”得喷出一口鲜血。
顿时将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惊住,仲轻寒和殷妍柔都飞身扑向前去,扶住了仲纲,惊惶失措喊道:“父亲(老爷),您怎么了?”
仲纲伸手在自己胸口大穴处极速点了数指,然后一掌拍下,又是一张嘴,“哇”得吐出一口腥臭的血液,剧烈喘息数下,方才愤恨道:“想我仲纲终日打雁,没想到也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
仲轻寒连声追问道:“父亲,您什么时候受的伤,要不要紧?”
殷妍柔仔细观察着仲纲吐出来的鲜血,脸色颇为古怪,摇头道:“这不是受伤造成的,是中毒!”
“中毒?父亲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仲轻寒不敢置信道。
“是……”殷妍柔话语未落,只觉胸口一阵烦闷,呼吸不顺畅,身体晃了晃,头晕目眩。急忙运转体内的真气,将那种不适的感觉驱散。
“好厉害的毒,仅仅闻到便感觉身体不适,更别论吸入体内。”殷妍柔深吸口气,心有余悸道:“可是不对啊,为何轻寒和子恒你们二人没事呢?”
殷妍柔大骇看着仲纲,脸上满是不解之色,“老爷,只有我们两人中毒,这是为何?”
仲纲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嘿道:“自然是有人存心向我们下毒,而且还是一种慢性毒药,已经深入肺腑,今日只不过用引子提前诱发吧了。”
仲轻寒闻言柳眉倒竖,杀机毕露,“是哪个奴才如此大胆,竟然敢对主家下毒?”
仲纲还未开口,殷妍柔忽然想起刚才他说的话,脑中只觉一道闪电劈过,脱口而出道:“是三妹,可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仲纲冷笑道:“或许她的身世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也是我太过大意,这十七年来也没有好好调查过她的来历,能有此一劫,实在不冤枉。”
话音刚落,仲纲正色道:“黑鸦军大统领仲轻寒听令!”
仲轻寒一怔,随即立刻站直,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回答道:“属下在!”
“本公命你,率黑鸦军全体护送仲府家人,从南门撤退,即刻动身,不得延误。”
仲轻寒猛得一抬头,“父亲……”
仲纲举手制止她道:“什么也别说,这是军令。”
仲轻寒躬身道:“属下尊令。”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