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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太爷提笔,写了一个大字儿:公道自在人心吗。
“什么吗?”云豆很不感冒。
“你帮助娟子是为了赚钱吗?”
“不是啊。”
“你帮小禄子媳妇儿,心里可有过不痛快?”
呜呼呼,这老家伙整天在屋子里待着,耳目这么灵光啊。云豆大吃一惊。
“木有啊。”
“那就是了,公道自在人心。”五太爷说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切,讨厌扒拉的,说话说一半儿。
人家不搭理自己,没趣儿的站了起来,真想把糕点抱回家去,气气五太爷,一想可能会被爹揍,又绪低落的回家了。
一连好几天,都黑着脸,谁逗也不笑,不爱搭理人。也就是跟娟子说说绢花的事情。
“豆豆,你做这么多花想干什么呀?这些绸子就剪了,挺,挺。”作为人家长工,娟子不敢说了。
“挺败家的是吧,呵呵,我这人就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嘿嘿,反正赚钱了吗,得瑟,得瑟。”
人家乐意得瑟,云娟也不好再劝了。
天凉了,云豆家收山已经差不多了,她们家跟别人家不一样,早早的的闲了下来。何氏她们离家时间也不算短了,于是云礼就借了辆车,把她们给送回去。秀秀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也就跟过去回娘家住几天。
云豆没有跟着去,她正心情不好呢,看啥都没兴趣。每天就是到野地里山上去,用云礼的话,就是捡回来一堆一堆的破烂儿树枝树叶子烂石头之类的。不过也没深究,云豆主意正着呢,他说也白说,说几次不听,他也就不费话了。
这一天,云豆正蹲在院子摘芝麻呢,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人。穿着灰色的儒服,外面披着一个黑色的斗篷,手里拎着一把鹅毛扇子,四十上下岁的样子。脸很白皙,丹凤眼,微胡儿,光看头上的发箍那块玉就不是一般人。
怎么一个不一般来说,用云豆的话说,那就是装呗。看了一眼不喜欢,继续摘芝麻。
“小朋友,请问这是云礼家吗?”
“家主不在。”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别烦老纸就行,不乐意搭理装的人就。冷冷的回了一句。
“呵呵呵呵。”那人一笑,“你是豆豆吧?”
“不是。”
“那你是?”
“云豆,先生是识文断字的人,初次见面叫人家小名,叫人家小姑娘的小名,不太合适吧?”
“哈哈哈哈。”那人靠着大枣树,笑了好一会儿,顺手摘了两颗枣子,自顾自的吃起来,“嗯,很甜。”
占便宜没够吃亏没受的云豆,哪里受得了人家不请自来,不请自吃。
蹭就跳起来了,猛然回身,吓得那夫子,突然狂咳了起来。
云豆忽闪着毛嘟嘟的大眼睛,啊,闯祸了,一个字儿——跑。端着笸箩就往家跑,“傻大个,你快出来,有人来咱们家砸场子了。”
云豆心情不好,傻大个自然心情也不好,正躺在看上生闷气呢,一听叫,以为多大事儿,开窗户就跳了出来。“怎么了,豆豆,谁欺负你了?”
“就是这个大叔。”云豆指了指身后正在剧烈咳嗽的人,霸道的一晃小脑袋,“就是他,你把他撵走。”
“不不不,误会,误会。”那人赶紧追了过来,“误会了,咳咳,我是魏帧,云豆,是你姥爷让我来的。”
“娘啊。啊——啊啊啊。”云豆一听是姥爷让来的,瞬间就明白了,笸箩一扔,芝麻也不要了,快速的冲进门,把门一插,怎么叫都不出来了。
魏帧大为惊讶,“哎呀,这是怎么了?”还问傻蛋儿呢,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周身上下,“小哥,学生这有何不妥之处吗?”
傻大个也有点儿懵,说实话,这人长得不讨厌,但是既然豆豆不喜欢,那就爱屋及乌吧。
“你走吧,你都把我家豆豆给气哭了,就是最大的不妥。”欠揍。
脸一黑,拳头攥的咔咔响,一副要揍人的架势,魏帧吓得倒退两步,赶紧挥手,“小哥别误会,我是坏人,我是马树名老爷子给他外甥女请的西席,自己人。”
“什么洗不洗的。”娟子和云禄媳妇拎着扫把耙子,就从胖婶儿那屋出来了,虎视眈眈的魏帧,“俺们就认豆豆,你惹豆豆不高兴,就是跟俺们过不去。不想挨揍赶紧滚蛋。”
“我。你,你们。”魏帧给气的哭笑不得,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秀才遇见兵,他本来不乐意来,但是今天看云豆一家这样,他决定不走了,赖也得赖在这里。好吧,这人脑子也不大正常。“咱们有话好好说,我真是的豆豆姥爷请来的。”
“住口。”傻大个不高兴了,认你你是师傅,不认你,你就连孙子都不是,竟然敢叫我们家豆豆小名,不可原谅。“豆豆也是你一个外人叫的吗?”
“对呀,对呀。”两个女人异口同声,“豆豆是我们家的。”
“怎么了,怎么了?”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云广急匆匆的来了,李二生平也就干了这么一回好事儿,他的本意是想白话一下云豆刁蛮成性,给云豆挣顿呵斥出出气也是好的,他算是跟云豆对上了,虽然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哪知道好像发展歪了。
“保正大伯,这人说是什么洗洗洗的。”禄子媳妇儿年轻,嘴快,“欺负咱们家豆豆。”
“洗洗洗。”云广念叨一遍,突然眼睛一亮,“西席”,赶紧抱拳拱手,“在下本村保正云广,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