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宁愿只有我一个人承受……”
龚堔顿胸嚎啕,哭声凄然,这些话他在心里憋了好久,平时所见的只有那个照顾着他的老婆子,哪怕心中亲近,虽然他自承不是好人,但一想到这里村人的所作所为,他也不愿多说什么。只在今天碰见了余青,方有机会说出口。
哭了一阵后,龚堔又继续起了他的故事。
“那些天很平静很普通,村民们安居乐业,可笑的是这样祥和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痛苦的哀嚎,我一天天地看着她受苦,我曾经告诉自己,这个自己没有关系,我不用去管,不能去管,不要去管,但是我忍不了……每天夜里我都会想起那间房子里发生的事情,很多遭遇我都没有亲眼见到,然而却无比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我、我……”
“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我要救她!我不想见她再这样受苦,不想看着她的脸上除了绝望和冷漠再没有别的……她、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有了这个念头,我就开始计划起来,但是这很难,那个同福堂在村子中央,紧紧挨着村长的家,白天忙碌时看似没人看守,但是里面经常会有十来岁的半大孩子在,自己这个外来人一靠近那里就会引来他们的关注,虽说并没有阻止自己,但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而到了晚上,就是她受苦的时候,那些男性村民晚上没有别的事情了,特别是单身的那些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龚堔说到这里,紧握着拳头,眼睛似是喷火一般。
“终于,在一个星期前我找到了机会,那是一个风朗气清的晚上,村子因为春节将至,整个村子开始忙碌起来,大家从早上到晚上不间断地准备除夕拜神的物件,而且村长也有命令除夕之前不得去同福堂。那天夜里,我趁着所有人都入睡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的样子,悄悄进入的同福堂……”
龚堔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讥笑道:“同福堂……呵呵,这里简直是一个魔窟!平日里那些村民看得紧,我不敢随意乱走,但是也隐隐察觉这里肯定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女孩。”
余青闻听此处微微一皱眉,问道:“同福堂有多大?”
龚堔回想一下,说道:“进了大门有个正厅,摆放着村子的祖先牌位,绕过正厅往后有一段林荫小道,一直走下去,会遇上左右两个岔口,通向两个院子。左边的没去过,右边的院子大概有五个房间,每个都有围墙隔开……”
这番介绍余青是越听越心惊,龚堔存了救人的想法,所以平日里进出同福堂就多有注意,所以描述起来也是面面俱到。
而余青照此推算了一下,这个同福堂占地可不小,而里面的院子据龚堔所说,有房五间,也就是说任由人同龚堔口中的姑娘一般身陷囹圄。
余青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村子的正门,那里被人整理地十分干净,此刻看去就像一处与世无争的世外山村,哪里会想到其中还有同福堂这种东西。
“最后你还是失败了,被村民锁在了这里?”余青说道。
龚堔叹了口气,说道:“人算不如天算,那天我很顺利的潜进了同福堂后院,房门被锁着,但是对我来说没什么难的,用早准备好的铁丝开了锁,进屋的时候那个女孩仍在熟睡,我悄悄拍了拍她的脸想要将她唤醒,她却像受惊的动物一般刷地一下睁开眼睛,没有尖叫,只是黑暗中看着那双闪烁着惊吓的眼睛,我的心里一痛,这是以为我是那群村民了吧!之后,跟她说我是来救她的……”
“……劝了一阵,总算让她相信了我,拉着她刚走出房门,却看见一道人影站在入口的院门处,接着轻微的月光瞧了瞧,我看清了那人是李根。”龚堔苦笑着说道:“没想到在村长一再严令的情况下,这个半大的小孩还要来同福堂,而深夜来这里的,其目的不言而喻了。”
龚堔叹:“十五岁的孩子啊!”
余青微微皱眉,低头沉思。
龚堔接着说:“那李根见了我想见了鬼一样,然后看见了跟在我身后的她,顿时叫了起来,说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要破坏同福堂的规矩?说完话就开始呼唤起来,我心里升起一丝想法,要不然拿这个小孩做人质?随后想想就算了……算了,就算逃出了村子带着身后的女孩子又能逃得了多远?心灰意冷下,我将她推回房里再次锁了起来。”
“李根人不大,嗓门却不小,一喊起来,院门口就接二连三地赶来了人,村长也来了,这时候我才知道李根是村长的儿子,也明白他如何有胆量在村子发话不许来同福堂之后还要来,我不由得有些恼怒李根这个熊孩子,一切都因为他,被破坏了。”
“你做了这样一件事,居然只被锁在这里?”余青上下地打量了龚堔,虽然周身衣物破烂不堪,但是并没有太大的伤,照理说,龚堔遇到当时的情况就算不死也得蜕一层皮。
龚堔却是苦笑道:“这事说起来还要谢谢一直照顾我的老婆子,那天夜里,我是趁着老婆子熟睡之后才出了门的,但是没想到李根那小子喊出了一大片人里,老婆子就在其中。村人们群情激昂,几个大汉跳出来就把我按在了地上,黑夜里看不清是多少人朝我涌过来,只听到一声厉啸,一道矮小的人影挡在了面前,也挡住了那片黑色人潮。”
“我很感激她,想必是我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老婆子,不然凭这老人的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