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是风皇朝最高审讯机关,掌控大理寺,无疑等于掌控整个风皇朝的命脉,生杀予夺全在控制之中。
因此大理寺成为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的关键,尤其现在储君未定,各大皇子必然觊觎与眼红。
“竟然牵扯这么广!”林义沉吟道,根据宋芙供诉,朝廷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倘若某位关键人物倒下,无疑会引发官场大地震,而大理寺的几位少卿便在关键人物之列。
官级够高,且身处要职,牵一发等于动全身。林义想要动其中一人,无疑会引起某方势力的疯狂报复,前两天的刺杀说不定就是一个警告。
一个时辰后,林义面露憔悴,略显疲惫,揉着脑袋走出审讯房,仅仅布置一个二阶幻阵,几乎消耗掉一半仙力,他的灵魂很疲倦,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一个士兵上前,禀告道,“启禀大人,验尸官传来消息,三个死者所中之毒相同,为禁毒——丧命散,除了某些特殊职务的军队,寻常人接触不到,这种毒原本应用于战场之上,必要时刻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三大国停战之后,风皇朝便一一回收,禁止使用!”
林义点头,疲惫之态更加浓郁,又一则隐秘牵扯进来,涉及到某些特殊军队。
十多年时间,丧命散早已回收干净,外界根本见不到,如今丧命散再现,唯一的解释便是毒药从某些军队中泄露而出。
“大人,雷振宇带到!”一个衙役禀告道。
雷振宇匆匆忙忙赶来,黝黑的脸上带着兴奋与激动,但还未休息片刻,林义附耳轻语,紧接着他悄悄从后面溜走,执行秘密任务。
……
“大人,他们怎么处置?”一炷香后,林义来到关押崔尤郯一家人的牢房,五六十人被关押在四间昏黑的石屋内,铁门钢窗,冰冷的铁栅栏隔绝内外。
所有囚犯冷眼盯着林义,目露凶光,寒意逼人,有满脸皱纹的老人,身体佝偻,不断咳嗽;还有皮肤白皙的公子哥,蜷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更有女妇人,揽着年幼的孩子,原本俊俏的脸上布满灰尘。
几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拳头紧攥,咬着牙齿,大有一种拼命三郎的疯狂。坐在女妇怀中的幼儿,大眼睛乌黑发亮,不过脸上摸着黑灰,承受着本该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磨难。
整个牢房出奇的安静,只有林义的脚步声嗒嗒作响,不穿官服,身后却有三位狱卒跟随,个个毕恭毕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领头的年轻人不简单。
“大人,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为什么要抓我们?”一个中年男子说道,胡子拉碴,声音粗犷。
“是啊大人,我家儿子只有三岁,难道他也该死吗?朝廷处处讲人人平等,难道就是这个平等法吗?”
一人开口,所有人跟着嚷嚷起来,怨气十足,甚至有人放声大骂,“一群狗官,贪钱的时候处处有你们,如今崔家落魄,你们到底撇的一干二净!”
崔家五十多口人,林义哪有时间一一审问,谁恶谁善?又怎能说的清楚。依据法令,崔尤郯贪污受贿、谋财害命,是要诛九族,也就是在场的崔家人,还有很多崔尤郯未被逮捕的亲属都要被杀,以绝后患,斩草除根。
经历过太多死亡不代表林义漠视死亡,征战沙场多年,亲眼看到太多血腥与惨剧,致使林义怕死的同时,他更明白生命的珍贵。
“大哥哥,我不想死,我想出去玩!”一个四岁的女娃,憨态可掬,大眼睛炯炯有神,她趴在冰冷的铁栅栏前,伸出小手想要跟拉住林义的手。
这些人都要死!依据当今法令,无人能幸免,包括眼前的女娃还有一个少妇怀中熟睡的婴儿。
怎么办?身为执法者,林义犹豫不决,他实在下不了命令,全部发配边疆?那跟死没两样,甚至还要饱受折磨与苦难。
这是一个摆在林义面前的难题,崔尤郯贪赃枉法,死了也就死了,可他这些家人怎么处置?
……
从监牢出来后,林义满脸落寞与无奈,但来不及休息与调整,他快速来到大理寺厨房——朱老汉被害的现场。
全场戒严,重兵把守,朱老汉的尸体已经被人抬走,由验尸官检验。
咯吱
推开厨房的大门,阳光照射下,空气中仿佛布满飞舞的尘屑,油烟的气味中夹杂着葱花大蒜的味道。
朱老汉原名朱屏察,圣城南城人,为人忠厚老实,无论见到谁总是笑脸相迎,喜欢喝酒,但不沉溺,无不良嗜好……
诸多关于朱老汉的信息被一一读出,这是一位寺丞,经常为林义跑腿,做事认真而且识趣,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甚至有两次不经意的开口,恰恰解决掉林义的一些疑惑。
林义站在厨房中观看许久,一切平常之极,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朱老汉死在菜桌前,桌子上还有剩余的饭菜,种种迹象表面,朱老汉曾吃过下毒的饭菜,最终死掉。
线索千丝万缕,林义一直皱眉,想不清楚也弄不明白。
凶手到底是谁?真的是宥然吗?他想要杀人灭口,如此一来也就不怕被人揭穿,在审讯房中杀人的事情也就可以瞒天过海,死无对证。
可宥然为何后来又提供线索?关于朱老汉在不合适的时间为两位刑官送饭,这个消息很重要,至少可以判断凶手应该是大理寺的某位高官,而且与朱老汉的关系还不错。
“启禀大人,经查证,大理寺中与朱老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