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午后二刻,马车抵达了平阳县,陈安在衙门前勒马停蹄,轻轻扣了扣马车轻声道:“少爷,少奶奶,到家了。”
陈季云闻言睁开双眸,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可见,一路上睡的并不沉稳。低头瞧了眼怀中睡的香甜的妻子,陈季云展开了笑颜,不知从何年何月起,在马车上睡的香甜的已不是她,而是怀中的娇妻,这样的转变让陈季云心中有说不尽道不明的幸福感,怀中的娇妻已经完完全全的信任她,将她视为可以依靠之人。
“陈安,去搬把椅子过来。”陈季云轻声说着,生怕吵醒怀中人的美梦。
陈安闻言将马绳拴在衙门前的停马柱子上,麻利的搬来椅子放到马车前。
陈季云将柳言兮轻轻抱起,弓着腰出了马车,小心翼翼的踩着凳子落了地,见自家娘子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心中不由的高兴起来,一脸笑意的抱着妻子进了家门。
西厢房似是无人居住一般,门窗紧闭,院落的雪也未曾有扫过的痕迹,想来也是,府中的下人少,翠云又要帮着照看絮儿,哪有时间打理这院落啊。
尽管轻抬轻落,可靴子落到雪上,依旧发出吱咯吱咯的声音,陈季云闭住呼吸轻轻抬脚将门打开,抱着柳言兮进了屋。
柳言兮落到床上的刹那微微皱了皱眉,离了陈季云的怀抱突然觉得有股凉意。皱眉间呢喃几句,在被子盖到身上后又沉睡了过去。
陈季云瞧在眼里疼在心里,稍稍一想便知前几日自家娘子定是没有睡过安稳觉,自己竟也不细心未加多想,昨晚还缠着折腾到四更天,真是糊涂的很。陈季云心中暗叹一声,守着娘子坐了一会便起身去主房请安。
“姑爷!”翠云从厨房出来瞧见陈季云,立刻喜上眉梢道:“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小小姐白天晚上都闹着找爹娘呢!”
陈季云闻言顿时心疼起来,想爹想娘却见不着,这种滋味可是不好受的,想罢大步流星的往主院走去。
“姑爷,小姐人呢?没回来吗?”翠云端着粥紧随着陈季云的步伐问道。
“在西厢房呢,我见她睡的沉稳便没有唤她。”陈季云一边走着一边问道:“对了,府上这几日没出什么大事吧?”
“大事倒没有,可是姑爷,你留下的银子快没了,这个年咋过啊?”翠云说着说着便犯愁了,她厨艺是还不错,可无米之炊她不会啊!
陈季云走到主房门前停了下来笑道:“怎么,在陈府还用的着愁这个吗?快去找陈安吧,马车上的年货可不少呢!”说罢接过翠云手中的粥转身进了主房。
翠云一听有年货喜的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爹,娘。”陈季云进了主房朝着二老喊道。
“回来了!过来坐。”陈父咳了几声,脸上虽无喜意,可从话中听的出心中高兴之意。
“事情都解决了?”陈母起身拂去女儿肩头的雪花,双眸满满都是母亲对女儿的疼爱之情。
“解决了,娘。”陈季云轻声说着,床里头,自己的小女儿张着小嘴呼呼的睡着。
“怎不见兮儿?”陈母往外瞧了几眼,不见儿媳身影,心下不由的急了起来,小孙女整日哭着找娘,一双小眼哭的都肿了。
陈季云闻言忙道:“娘,我瞧她还没醒便没有叫她,眼下在房中休息呢,待会再过来给你和爹请安。”
“哦,让兮儿睡吧,这几日苦了她了。”陈母闻言微微一叹,起身倒了杯热茶递给女儿道:“先喝口热茶暖暖。”
陈父瞧着喝茶的儿子,忽地想起儿子小时候顽皮的模样,转眼儿子当了爹做了官,让他刮目相看,这多半都是因着柳言兮的缘故吧,娶妻果然得娶贤。蓦地,脑海浮现出大儿子陈季龙的身影,这柳言兮本是季龙的妻子,若无入错新房一事,季龙有贤妻在旁怕是不会一意孤行走上绝路吧。想到这一层,陈父心中百般愧疚,良久开口道:“季云啊,你大娘,咳咳,你准备怎么处置啊?”
陈季云闻言心思千回百转,大娘蛇蝎心肠,在扬河时处处欺辱她们,到了平阳不思己过反而欲下毒谋害,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轻易放过,心里这口恶气还没有出呢!
“此事,爹怎么看?”陈季云沉着片刻反问道,她爹突然提起怕是想让她放过大娘?
“哎,念她丧子无意依靠,打发她走吧!也算是给咱家积德,保佑我陈家香烟不断。”陈父厚着脸说道,他心里清楚委屈了眼前的娘俩,可他时日无多了,人之将死,仇啊恨啊看淡了不少,他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临死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按你爹的意思办吧。”陈母见女儿皱眉,知其不悦,权衡一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
陈季云见自己的娘都开口了,无可奈何道:“那今晚放她离去,今后是死是活与陈府无关。”
“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们也仁至义尽了。咳咳,对了,你岳父家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平日里多帮衬一下,别让人家兮儿以为咱不重视,咳咳。”陈父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陈季云放下茶杯坐到床边道:“爹,这些我都晓得,倒是您,最近身子怎样了?”
“还不是老样子!”陈父瞧着眼前的儿子,眼眶稍稍红了,叹道:“物是人非啊,想你祖父在世的时候,咱们陈府那是门庭若市,眼下,哎!不说了。咳咳,那个,兮儿那有动静了吗?”
陈季云闻言一懵,愣了片刻方才道:“还没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