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箭!”
随着犀利的破空之声同时传来的,是哨卫大喊大叫的示警。就在毫无征兆的清晨,赵军再次发动了进攻。不过此次并没有直接进入步卒突击,而是利用箭阵清理壁垒城中的有生目标。
天空随之一暗,漫天的箭雨发出瘆人的呼啸声纷至。然后一头扎入到处寻找掩护的人群之中,中箭者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箭矢钉在泥泞的地面上。
看到普通的马车木板无法有效抵御飞矢,城中的秦军兵卒顿时乱作一团。大呼小叫着招呼着,只为提醒那些还暴露在外面的兄弟想办法脱险。
想法当然是好的,去随后被无情的箭雨毫无保留地打得粉碎。当有人冒险脱离掩体准备跑向城墙根之时,几乎无差次的密集射当场将暴露者射穿。
发现郡守大人和几位将军都躲在一架马车后面避箭,连续冲过来打算救援的几波兵卒即使举着盾牌也无一幸免。城中的守军本就不多,这么搞下去早晚都得死干净!
看到此情此景,急得吕子蹲在那直骂娘。大声命令不准再有救援人员过来,否则视之为违抗军令论处。经他这么一吼,这才没有军卒再冒死过来救援。
躲在城墙根下的老将军李立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怒火中烧伸手夺过一面盾牌就打算过来。身形刚暴露出来,随即迎来一波密集的急速射。若不是跳回来的早,老人家当场就能以身殉国。
躲在吕子身边的王翦看看穿透木板并露出来些许的羽箭,提醒大伙儿千万别靠近马车。刚想侧身挤到吕子的身后挡箭,却被吕子抬手拦住。
陶土片甲中看不中用,只能抵御侧飞而至的箭矢。若是飞矢是近距离从正面飞来,这些甲片当场能被击碎。再加上穿在身上太重,上到将军下到兵卒平时都不愿意穿在身上。
此时躲在马车后面的几位将军都没有穿戴陶土甲,只有吕子穿在青铜甲片的试验品。在阻止王翦的动作的同时,严重表示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试青铜甲的防护能力,也省得见到工师大人没话说。
听到还有这种说辞,王翦无奈地看看遍地的箭矢,问道:“大人!若是不成功怎么办!?”
“嗯!那就烦劳王将军捎个信回去,告诉工师大人,千万不要为谁守寡。你告诉她,这是吕大人说的,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吕子顺嘴说完,看看周围躲在临时掩体后面的兵卒,大声提醒全都不准乱动。“都给我稳住!这是命令!就算他赵国的箭矢再多,也不可能射一整天!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
将乃军心,当兵卒发现这边的几位大将军在谈笑风生,刚才还无助的心顿时有了寄托。相互宽慰着,顺便拖过受伤的兵卒帮忙查看伤势并根据中箭的位置决定是否起箭。
赵军所使用的箭头与秦国的三棱箭头不同,这种树叶片状的箭头虽然锋利,却都是严格按照周制规定加工出来的。从人道主义的目的出发,所有箭头都不是三角型带倒钩的那种。
不管赵军使用的叶片状箭头还是秦国所使用三棱箭头,两者都有个共同的特点。若是握住箭杆直接起箭,箭头就会被留在伤员的体内。若要再起出箭头,就需要给伤员造成第二次创伤。
除非是直接形成的贯通伤,否则就要尽量避免拔出箭杆来。而上面所说的起箭,就是指在伤员四肢形成的贯通伤。若不是的话,只能等安全以后再请军医官施术。
弓箭进行远距离发射时需要计算出抛物线,这也就导致弓箭手在射箭时都是朝向天空而不是瞄准对面的目标。此次赶往上党支援的赵新军大部都装配有弓箭,所以在山顶上发射时不会露出箭阵。这就让弓箭手不会暴露自己,也就使得被攻击的秦军无法用弩弓进行还击。
由弓箭手组成的赵军箭阵只需计算出箭阵与壁垒城之间的距离,就可以开弓放箭。箭阵在释放大量羽箭之前,需要观察手和标注手绘配合首先发射测距箭,再根据测距箭的落点来修正箭道。
等测距准备就绪,观察手就会发回信号。箭阵指挥官收到确认讯息,随即会根据经过重新修正好的箭道来下令箭阵释放羽箭。
由于有完善的标准作业,这才导致箭阵首发时就会将大量的箭矢准确地射入目标区域。随后带来的杀伤破坏力惊人,密集飞行的箭矢几乎是无差次的。因为等出处在目标区域内的敌有生力量发现箭雨之时,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这套标准作业,不但是赵军懂得,秦军当然也是会。所以说,观察哨存在的目的就是提前发现箭阵的测距箭!可是令人不解的是,观察哨并未提前侦测到赵军发射的测距箭!这才把秦守军打了措手不及,突然而至的箭雨给他们造成重大伤亡。
百思不得其解的吕子只好命令躲在城墙内侧的兵卒准备防御,却无法组织有效的对射。本想询问躲在旁边的李信,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此次在西壁垒城中参加防御战的秦卒只携带了弩弓,而李信对此射速太慢的远程武器不屑一顾。由于这个原因,可以说李信对弩弓的使用是一窍不通。
吕子转头看向王翦,问道:“王将军!这么被压着打,终归不是个事儿!可是咱们看不到躲在山顶的赵军箭阵,弩弓就没法还击!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王翦刚才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却因为弩弓超远的射程导致无法利用抛物线射击一百五十米以内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