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飞出去吧。”某一天,一只灌鸟看着天空道。
“飞出去?”
“上面有阳光,说明不是封闭的。”
他的话引起了越来越多灌鸟的共鸣。
身为族长的阿洛克此刻双目布满血丝,他用沙哑的声音道:“飞出去,就飞出去吧。”
“可是,我们要怎么飞”
“用我们的羽毛编织翅膀。”
“可是我们的翅膀不能飞啊。”
就在族人万念俱灰时,阿妮亚拿出了那一筐收集的白色胶体,兴奋道:“这些能量,可以用这些能量注入羽毛,就可以让翅膀动起来了。”
“真是天才的想法!”
“不愧是阿妮亚大小姐!”
“阿妮亚无论什么时候都很优秀呢!”
宛如绝境中的赌徒,灌鸟们兴奋地喘着粗气,看着阿妮亚身边的能量胶体。它们的狂热有些超乎常理,它们的眼神有些异样与变态。阿妮亚心中有些许不安,她默默地离开那筐胶体,向父亲询问道:“大家,为什么变得好奇怪……”
可是她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也是眼睛发红地盯着她。
“阿妮亚,大家没有很奇怪吧。”阿洛克说。
他尽量表现得正常,可是这具身体已经有些疯癫了。自从耶利亚逃走以来,灌鸟们就饱受这个迷宫的折磨。族人饿死、病死都是小事,怪物袭击也可以抵御。
但是,某一天,某个族人大叫一声:“我忍不住了!”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撕掉了自己的皮肤,冲入了迷宫之壁中,成为了迷宫的一部分,成为了迷宫的异化怪物。
这个迷宫,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它能够让迷宫中的绝望之人不自觉地想和它融为一体。
那些怪物,就是这么来的。
这种由内向外的异化吓坏了其他灌鸟们。他们瑟瑟发抖地蜷缩着,用猥琐又发狂的声音问道:“喂喂,有没有什么办法离开这个迷宫!我受够了,让我离开吧!求求你了。”
在这日渐畸形的族群中,只有阿妮亚还保持着清醒。
她总是乐观地去看待一切。可是今天,她却害怕了。
父亲用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用红色的眼睛盯着她,嘴唇上下张合,发紫的舌头时不时从他的嘴中露出来。阿洛克已经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就像当初耶利亚的情况一下。他意识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那我们编织羽毛来逃跑吧。”阿妮亚颤抖着道,她试图挣脱父亲的钳制。
她的话说完,整个灌鸟群陷入了寂静。
所有的灌鸟都宛如僵尸一样转过头,盯着她,然后发出了冰冷呆滞的夸赞声:
“不愧是大小姐啊!”
“真是天才的想法!”
“这样我们就能逃出去了吧!”
不是这样的。
阿妮亚心中的恐惧越发浓郁。
他感觉大家都变了。他们不再是灌鸟了,他们的内心已经异化为某种恐怖的东西了。
妈妈……妈妈……
她无助地去寻找母亲的声音。结果她却看见自己的母亲正全身**地和另外一只雄性灌鸟交合。就在这迷宫。就在所有人面前。她的母亲此刻是那么的痴狂,那么的享受。汗水挥洒,好像一切都和她不相干一样。
疯了。疯了。
大家什么时候……就已经变得这么疯狂了?
阿妮亚无助地摇头。此刻,她无依无靠。
“可是,我们的羽毛不够造翅膀啊。”
“好烦恼啊,怎么办?”
“我记得,大小姐的羽毛很多吧。”
那群如同僵尸一样的灌鸟包围住了她。
“爸爸……爸爸……”她喊着父亲。
那只地位最高的灌鸟却也只是站在人群中围住了她。
阿洛克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即将发生悲剧的迷宫,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丝嘲讽与怜悯。
这个迷宫,就是地狱。
进入这个迷宫者,最后都会异化为非人的怪物。
阿妮亚发出一声尖叫,这个梦境也突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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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克的头被摁住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嗯?醒了吗?你小子真是硬啊。”巨大的怪物——米诺斯抓着阿洛克的头,嗤笑道,“还想着在你醒来前吃掉你,没想到我居然还咬不动你这硬骨头。”
米诺斯的另外一只手抓着阿洛克的那把法杖。
“还给我。”阿洛克面目全非,全身血肉模糊。天知道他在那个梦境时被米诺斯怎么折磨了。
“你说这个吗?”米诺斯嘲笑着,挥舞着那把法杖,“想要吗?你个小东西?想要就来求我啊,跪下来舔我的脚啊。”
它狂笑着将阿洛克踩在脚下。这里是它的主场,是它的宝地。区区一个地级——三阶——的人类不会是它的对手。今天是米诺斯一年一度的狩猎日,只有今天,它能够无视灵气低谷,发挥出传奇阶的实力。
米诺斯的额头上,一枚神火碎片燃烧着。
它也有神火。
阿洛克一咬牙,右手成掌,猛地将整个右手小臂插入了米诺斯巨大的手腕中,飙射出大量的鲜血。米诺斯发出一声惨叫,很多年没有痛苦感觉的它被这一击痛得向后摔去。
阿洛克抽出自己血淋淋的右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法杖,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米诺斯。
“你居然伤了我!你居然伤了我!”米诺斯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呼。
就算它的实力倒退了,也不可能被非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