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你的学生?”

“嗯。”姜夏手里还攥着那瓶矿泉水,“他叫许明越。”

“看起来挺帅啊。”

姜夏一愣,难得的有胆量调皮一回,“有你帅?”

姚浩然一本正经的思考一会,“那倒还差点火候。”

“……”

“我的意思是不一样的帅。”姚浩然看起来心情不错,嘴皮子又滑溜起来,“他是那种……呃……刘昊然的那种帅,至于我么……”

姜夏挑眉看着他。

“刘昊然爸爸的那种吧。”

“……”

有这样占人便宜的么?姜夏心想,人家许先生可比你斯文多了。

车子从郊区直接上了环城高速,车速随之起来,路边是高高耸立着白杨树干,一闪而过的蓝色路牌上显示离梅花县还有45公里。

“快过年了,”姚浩然看了姜夏一眼,“张妈一直念叨着你,说你放假了也不回去。”

“我一四六的家教,平时走不开,”姜夏低了低头,然后又去看窗外,“年关的时候会回去的。”

姚浩然眼睛一亮,回过头看她,“真的啊?那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

张妈名叫张慧之,与自己的丈夫姚占一直没有孩子,直到四十岁的时候才从孤儿院领养了已经9岁的姚浩然,其实当时他们完全可以领养一个更加年幼一点的孩子,可是那天他们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因为在学校打架被生活老师打骂的姚浩然。

当时做义工的阿姨在一旁说,超过10岁的孩子基本上就没人领养了,这孩子如果因为打架被退学,很可能就不会再上学了,他这一辈子搞不好就这样了。

于是,张慧之的一念之慈,改变了姚浩然的一生。

“这是什么?”姜夏从副驾驶抽屉缝里抽出来一张便贴,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和一个名字,“电话号码?陈玉是谁?”

“哦……”姚浩然看了一眼,然后从她手里夺去,攥成一团扔在一旁,“没什么。”

姜夏皱眉,偏了偏头问道,“陈玉,难道是那个陈小姐的电话号码?”

姚浩然停顿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你联系到那个陈小姐了?”

姚浩然舔了舔嘴唇,然后啧啧嘴道,“不过已经出城了,算了,不去管她了,对了,你给张妈打个电话吧,说我们一个小时能到。”

姜夏知道他在打岔,抿抿嘴应了一声,掏出了手机。

给张妈打完电话之后,车厢里就意外的安静,好像是双方试探着彼此的想法不敢轻举妄动,谁先开口就暴露了重要的信息。

最后是姜夏叹了一口气。

“是张叔叔吧?”姜夏说,“他不让你查?”

姚浩然知道瞒不住,“嗯,不过,你也不要怪张队,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现在年纪大了,想干干净净的退也正常。”

姜夏点点头,然后突然笑了笑,“张叔是不是还说我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了?”

姚浩然愕然。

“你刚刚叫我不要怪张队,”姜夏笑着解释道,“我有什么好怪的,正常的说法应该是你不怪张队才对,除非是张队说了我什么话让你本能的在我面前替他回旋了。”

姚浩然瞪大了眼睛,最后叹息一声,“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瞒我,”姜夏说,“因为你心里就是想告诉我别人对我的看法,让我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同时,可能你自己也多多少少有些认同别人的看法……”

姜夏停顿了一会,“觉得我太敏感了。”

姚浩然眉头一紧,神情不悦道,“夏夏,我可没有……”

“没事,”姜夏打断他的话,“没事的,姚大哥,我不会变成我爸爸的。”

姚浩然浓眉更紧,嘴巴抿成一线。

那年姚浩然22岁,刚从公安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在辖区派出所当个片警,专门协调各种邻里纠纷以及猫狗失踪案,姜夏的父亲姜成功,是他那大半年以来遇到的最为刺激和振奋人心的案件,直接触动到他那颗几欲沉沦的人民警察的初心。

姜成功,人不如其名,一点也不成功,三十多岁就因为工厂倒闭被下岗,这对于一个正值青年的男人来说也算不上什么,生活中的磕磕碰碰总会有,就看你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

坚硬的心可能会抹一把脸重新再来,玻璃心一点的大概会消沉一阵,然后在摸索中重振人生,而姜成功的心,大概是肥皂泡泡做的,一破就连个影儿也没了。

过于脆弱的性格加速了家族的精神病史,姜成功在他失业的第二年疯了。

姜成功的母亲就是个疯子,最后上吊死了,而他比他的母亲要稍微出息一点,他自己没有自杀,反倒是把自己的妻子给逼的上吊死了。

他年轻的时候就善妒,觉得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对他的老婆有想法,然后等到他疯了,就反过来了,觉得他的老婆对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有想法,最后他的老婆终于在不可控制的家庭争吵、诽谤、暴力中选择了自杀。

姜成功在逼死了自己老婆之后,就疯的更加厉害,经常在家中虐打只有12岁的姜夏,街坊邻居有想伸手的,但是最终都止在了他那带着报复、妒忌和仇恨的眼神里。

直到有一天,姜夏哭喊着从房子里跑出来,姜成功拿着一把菜刀追赶在后,终于有人报了警。

姚浩然把12岁的姜夏箍在怀里的时候,肩上还被姜成功手里的刀擦掉了一大块皮,他当时没


状态提示:6.疯子--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