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匆忙之间赶到京城，却悠哉的在京城中住了一个月有余，每日每日的晨起早睡，避而不谈进宫去见自己的女儿？”
“是因为他们自己不想自己的女儿吗？并不是。”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月儿虽然不是你父母亲的亲生女儿，但是，钟家没有一个人不疼爱她，不怜惜她。”
“是因为他们心里很疼惜自己的女儿，更加心疼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想要独自一人扛下所有的沉重的负担，从而给自己喜欢的人一个幸福的未来，他们又如何能去打扰？”
“所以他们来了京城这么久，从来没有进宫去，日日出游散心，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任何和当时相关的事情。”
钟离歌一愣，随即便是更深的愧疚，他没有想到，不，或许是他想到了，但是他的选择是无视，只想让自己喜欢的人过得幸福快乐，而不去想这一切的决定他自己能做的了吗？
是的，是的，这段时间他最终做出来的决定是，要自己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痛苦和仇恨，至于其他都不准备告诉月儿了，就让月儿这样快快乐乐的去拥有自己的幸福。
而他大概，再也没有资格去拥有她了，自然，他，你做不了那个守护她的人。
可是挣扎了这么久做出来的决定，在师傅的这一番话下，好像隐隐有溃不成军之势。
但是他怕自己守不住最后的一道防线，因为他知道师傅的话还没有说完。
“是的，若是你这般痛了自己，又亏欠了父母亲，把所有美好的期冀都留给月儿，月儿也能真的能如同你期望的那般，永远拥有自己的幸福，那也罢了，可是她现在拥有的未必是幸福。”
“师傅，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钟离歌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但是那双背确实怎么看怎么落寞，怎么看都是在强撑着。
“师傅要说的…
月儿的顽疾，并没有被治好，现在的平静看上去只是一种假象，是师傅上次压制的结果，等到再次顽疾发作的时候，若是还不能彻底的根治，到时候，可能就是月儿殒命之时。”
殒命，之时。
钟离歌但脑海中好像就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离开她，离开月儿，是迫不得已，犹如剜骨挖心。
若是…
无法想象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自己会不会疯掉…
为什么？
“因为，当时的时候落琴拿回来的那株圣雪莲恋是假的，只是一种普通的草药，甚至在那株草药的时候，上面还有慢性毒药，”
什么？
钟离歌整个人都因为这突然之间的消息僵硬着，尤其是，拢在衣服袖子里的手指捏紧到苍白脱节。一瞬间，钟离歌脸上闪过的情绪很多…很快…有震惊，有心疼，有怜惜，有后悔，有悔恨，甚至还有一抹狂喜。
这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意味着……
“那，”
钟离歌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倒是天尘子的情绪一直都是淡淡的。从容不迫的开口，像只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