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在知道一切都不可能的时候，就不会失望，而在知道一切还有希望时，就会害怕，会恐惧，还担心一切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钟灵月虽然已经尽力的保持自己的神色，异常也只是一瞬间，但对于一直紧盯着钟灵月的凌君墨来说，早已经够了。
那一瞬间，她的震撼，她的异常，甚至身子都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一下，这些，他都看的清楚，就像是前不久，她一个人端着陷入了遥远缅怀一样，她在缅怀谁？如今又为了谁而如此失控？
“爱妃，想要冥一？”
“是，反正这人陛下已经放弃了，那，从此以后就是废人一个，不如交给臣妾，也不枉费臣妾刚才如此费力的救活他，总不能让臣妾刚才做的都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凌君墨缓步走过来，随着他的步伐移动，脚底下似乎可以结出冰来，他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冥一，一直盯着钟灵月，那样的眸光很深，很沉，甚至是幽暗的有些黑，却又在下一秒被突然溢出来的浅笑冲散了，薄唇轻启，溢出一个字，“好”
这个时候，凌君墨的眼神还是没有移开半分。
冥一的思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乱的，蛊？他是中蛊了？不是中毒？
蛊，是一种很神秘的存在，他听说过，有的蛊可以让人失去意识，会在别人控制的控制下，做出自己后悔的事情，却无力反抗，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很可怕的存在。
所以，他以后也会成为这样的存在？
做出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在别人的控制下，伤害主子，甚至是，背叛主子？
背叛。
“冥一，爱妃刚才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是，”
“朕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属下愿意成为贵妃娘娘的试验品，”
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比起背叛，能为主子做最后一件事情，是他作为冥卫的职责。
可是那垂下去的眼眸中的痛意，大概剜心取血也不过如此。
“皇兄，”凌辰墨不知道他家皇兄到底是要做什么，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清楚皇兄了，甚至，凌辰墨的眸光移到了钟灵月的身上，这个皇嫂，他也看不懂。
救人的时候，尽心尽力。
杀人的时候，轻而易举。
皇兄明明知道冥一对于他的命令，哪怕是去死，也不会有任何的拒绝～
明明知道，这样的命令比让冥一去死更残忍。
这一点，皇嫂应该也很清楚。
所以才提了那样的的要求？
“皇兄，臣弟告退，”
“嗯，”
凌辰墨很快离开了偏殿。
他的步子很散漫，连背影都是潇洒的，还可以看出他手里的扇子已经摇了起来，依旧是哪个潇洒英俊fēng_liú倜傥的辰王殿下。
“退下，”
“是，”冥一也离开了偏殿，依旧是有些单薄的背影，依旧是挺得笔直的后背，钟灵月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冷静下来，她知道她今日太冲动了，可能已经引起了凌君墨的注意和怀疑了，只是，为他，她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