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他也是凶手？
钟灵月看着凌辰脸痛苦的样子，她这会倒是难得的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昨晚她把脉的时候发现了落琴有了孩子，之后又发现这个孩子的脉象越来越弱，她一时间陷在孩子没了的事实中，倒是没有注意具体服用的到底是什么药物。
只知道肯定是服用了堕胎药，但现在想想，落琴孙服用的药物药效绵长，带着深入骨髓的折磨人的痛苦的，可不就是直接服用了紫茄花的后果吗？
是的，堕胎药也可以根据发作需要时间的长短，发作程度的轻重，给人带来痛苦的深浅来分为好几种。
紫茄花和别的堕胎药相比，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他的药效发作起来，润物无声而过程绵长。
但那是仅限于将紫茄花和别的药物混合服用，昨晚落琴的症状明显就是直接只服用了紫茄花。
想到这里，钟灵月的心里像是解锁了什么稀碎的记忆，说来说去，若是凌辰墨算是一个凶手的话，那么，她也是凶手。
这紫茄花原来是药园里没有的，因为她前段时间没有完全自己体内的顽疾到底是不是封印，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想的是因为真的不适合要孩子，但古代又没有诸如安全套之类的避孕措施，而陛下日日留宿，所以，她培植了两株紫茄花，就是因为熟知紫茄花配合别的药物一起，最是温润，只要她使用得当，可以说对身体完全无害。
但是她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会让凌辰墨当成了观赏小花送给了落琴，而落琴直接服用。
虽然前段时间，她冷落着落琴的，但是她的所有行为并没有逼着落琴，所以，落琴如何会不知道紫茄花的效用？
想来，落琴挽留已经知道了自己有孩子了，可是却迟迟都没有打掉这个孩子，只因为她自己也在痛苦中挣扎，而在昨天，凌辰墨亲手将打胎的药材送到了她的手上，恐怕是给她最后的犹疑给了一个下定决心的理由。
而她是要用这般坚决而残忍的方式彻底的断了她和凌辰墨之间的可能性。
知道了真相的凌辰墨会自责，愧疚，痛苦，挣扎，可是却没有办法再去面对他，因为，是他们，合力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钟灵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落琴明明动心了，却还要逼着自己做出的事情，她不会觉得她残忍，只会觉得心疼和怜惜。
是的，钟灵月现在不知道落琴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当不久的将来，落琴和凌辰墨拔刀相向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
哪怕平日里是诸多嫌弃，可是现在看着自己的弟弟因为痛苦而黯然神伤的样子，凌君墨难得的拍了拍凌辰墨的肩膀。
无声的安慰。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一朵轻摇着的花朵时，眸底一片黑暗，却没有人发现。
凌辰墨一句话都没有说，离开了皇宫，明明和平日里一样的背影，可是钟灵月就是觉得此时此刻，凌辰墨的背影孤寂空乏，犹被世界遗弃，一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