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丈听罢,沉吟片刻说道:“二位小郎,你们所说之事,真的很难做到,想必那位范掌柜是有意刁难于你们!”
李陶听罢急了:“徐老丈!难道真的就没法子了吗?”
徐老丈摇摇头:“没法子,除非你们善赌,舒城县有两家赌坊,偶尔也听说有一夜赢得两千贯的!”
范长风眼前一亮:“阿陶,要不我们去赌坊试试运气?”
李陶是从后世来的,如何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他冷冷看着范长风:“自古十赌九输,你当那里是人人都能赚钱的?九郎,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可莫要沾染上赌。否则,莫怪我不认兄弟情份!”
范长风认识李陶许久,还是第一次见李陶用这种口气与自己说话,他知道李陶当真了,急急解释道:“阿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范长风今后若沾染上赌,就……”
李陶赶忙接过话来:“九郎,不用说了,你我是兄弟,我怎会不信你,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
徐老丈也在一旁帮腔道:“范小郎,李小郎说得一点都没错,自古沾染上赌的人,没有一个不败家的!他也是为你好,你且莫气恼!”
“徐老丈,除了这赌坊,难道再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李陶依然不死心。
徐老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笑着说道:“三年前,我见过一人,一次就赚得一万贯!不仅我见了,这舒城百姓都曾亲眼目睹了!不过,这可比那赌坊赌钱难了何止十倍,不说也罢!”
李陶眨巴着眼睛:“徐老丈,无妨,您就当说故事讲与我们听听!”
“说来,此事和这赌坊也有些关系!”
“和赌坊有何关系?”
“舒城县的两家赌坊,正是赚得一万贯此人所开!”
“徐老丈,可否细细说来?”李陶来了兴致。
“此人名叫聂无双,号称‘聂神算’!”
“‘聂神算’?敢情是算命先生!”
“非也,此神算非彼神算,‘聂神算’是一位算盘高手!和无数人比试,从未输过,故被誉为‘神算’!三年前,有一人来到舒城,指名要找‘聂神算’比试算盘。据说此人是长安西市的算盘高手,号称‘京都神算’!两大‘神算’比试的那天,可谓万人空巷,所有的舒城百姓全都去一睹二人的绝技!小老儿也有幸见到了这一幕!”
“徐老丈,您接着说!”范长风见徐老丈停了下来,端起了酒碗,赶忙催促道。
徐老丈咂了一口酒,放下酒碗感慨道:“我是第一次见二人绝技,将算盘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京都神算’面前摆着两支算盘,左右开弓,连手底下看都不看一眼!‘聂神算’更绝,他同时用了三个算盘!”
“三个算盘?他如何能打三个算盘?”李陶和范长风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聂神算’除了左右开弓之外,面前还立着一个算盘!”
徐老丈说道。
“立着一个算盘?”李陶和范长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没错!立着一个无珠算盘!有带横梁,还有十二档算盘珠杆,这些都跟一般算盘毫无二致,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它的珠杆上却没有一颗算珠。”
徐老丈的话让李陶感到了震惊,因为他知道那无珠算盘是做什么用的。
在后世,无珠算盘是用来训练珠算式心算的算具。所谓珠算式心算,就是在计算时,计算者并不拨打算盘,而是在头脑中形成一个虚算盘,然后运用珠算法则在虚算盘上作心算,无珠算盘就是训练珠算式心算时使用的虚算盘实物,它在使用者的眼中是“有珠”的。通过在这只无珠算盘上的反复训练,最后将彻底抛弃无珠算盘实物。
李陶没想到在唐代竟然有人能使用珠心算,而且是一心三用,李陶对这个“聂神算”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后来,‘京都神算’输给了‘聂神算’,‘聂神算’赢得了一万贯的赌注。据说,‘京都神算’最后就是输在了那个无珠算盘上。再后来,‘京都神算’回到了长安,回去不到三个月就郁郁而死。自此,‘聂神算’再也不与人比算盘了!”
李陶听罢不禁感慨道:“没想到舒城竟然还有如此能人!”
徐老丈摇摇头道:“舒城地灵人杰,何止‘聂神算’一个能人?你们难道没有听过‘舒城三绝’吗?”
“‘舒城三绝’?没听说过!”李陶和范长风齐齐摇头。
“程才子、席丝竹、聂神算三人并称为‘舒城三绝’!”
“聂神算我们知道了!不知这程才子……”李陶突然心中一动:“这程才子可是名叫程德彰?”
“咦?李小郎,莫非你认得那程才子?”徐老丈奇怪地问道。
“嗯!认得!徐老丈,这程才子就不用讲了,给我们讲讲这席丝竹吧!”
“这席丝竹是个女子,名叫席小倩,她的父亲曾任过庐州刺史……”
在十多年前,席刺史对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的恶行,十分痛恨,他洋洋洒洒陈书万言,历数了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种种罪状,呈送朝廷,希望圣上能以江山社稷为重,尽快除掉身边这两个奸贼。席刺史哪里知道,他那封万言书刚到长安,就落到了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的手里了。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找了个借口进行报复,席刺史和妻子及三个儿子、家中所有的仆人,皆被杀死,只留下最小的女儿席小倩。席小倩虽留下活命,但却被卖为乐妓,后来流离至舒”。
当年,席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