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会读书的好,士农工商,在天下百姓心中,除了有幸成为仙师外,没有什么比做官有出息。
但凡人中,每三年虽然会有仙师下来挑选门徒,但几万人中估计也就只能出一个有灵根的孩子,这希望太过渺茫。
而做官可不同,只要读书,就一定有机会考得上。
那是光宗耀祖,名留青史的存在啊,所以即便是贫苦人家,只要稍微有点条件,也都会努力的让家中儿郎读书,希望能供出一个官出来光宗耀祖,届时荣华富贵无限。
“嗨,这人哪有无缘无故卖自己孩子的,孩子都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只是您也知道,我们这贫苦人家的,有何时连自己都养不活,又拿什么养孩子,还不如把孩子送到富贵人家,也算为孩子尽一份心。”
夫妇对视一眼,暗暗点头,这话说得他们很是熨贴。
虽说是商人,但也算是富贵人家了,小孩跟着他们肯定比在这里受苦一辈子的好。
前边妇人嘴角一勾,暗骂这两蠢驴,脸色却越发谄媚,“如今安家也只有孤儿寡母,安娘子又重病卧床,说不定就……唉,可怜那孩子。
哎哟,到了。”
妇人说完,一扭屁股就进院,一边招呼后边两位,一边朝里高喊,“安家娘子?在不在,看嫂子给你带了贵客来咯。”
进来的夫妇略打量了下杂乱又狭小的院子和房子,眼底闪过一抹嫌弃。
那罗裳妇人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的站在院中也不走,对前边的妇人道,“劳烦大嫂子进去把小孩带出来吧,我们先看着再说。”
“好嘞,两位稍等啊,我去去就来。”妇人眼底闪过一丝亮光,答了一声就跑进屋子里,“安家娘子?小康?小康!”
屋子里的三人早就听到外边的动静。
特别是杜李氏,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眉头立刻皱起来。
她扶着安宁靠坐着,又把汤药递给她,“先把药喝了,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别多想,我去外边看看。”
杜李氏掀开帘子的时候,就见对面的人也正要举手掀帘。
看到对方,她眼里闪过一抹厌恶,挺了挺胸膛上前两步,把对方逼着后退回大厅,才问,“大牛家的,可是有什么事?这咋咋呼呼的也太扰人清静。”
“你怎么在这里?”胖妇人也嫌恶的皱起眉,显然和对方相看两相厌。
“关你什么事,有事就说,没事就走。”杜李氏直接赶人,没给对方半分好脸色。
胖妇人名叫李芙蓉,本是镇上窑子里的姐儿。
二十年前杜大牛的儿子出外做工摔断了两条腿,讨不到媳妇,家里就出钱买了个窑姐儿给他做媳妇就近照顾。
不想这窑姐儿却爬上公公的床,连着气死婆婆和丈夫。
原本出了这样的丑事是要被沉塘的,偏偏她那个时候怀孕了。
儿子已经死了,也没留下子嗣,杜大牛老来得子,便上了心,反口说这女子是他纳来做妾的,只是因家中老妻善妒,所以才找了那个借口。
当年李芙蓉来杜家也没有明媒正娶,又没婚书,里正也怕这样的污点会坏了百果村的名声,便也默许了。
但这事虽不了了之,可村里许多人却是心知肚明,都不愿意和这人有来往。
偏偏这人不止作风有问题,一张臭嘴还喜欢到处挑拨离间,坏别人的名声,搅得村里乌烟瘴气。
偏偏她肚子争气,生了一对龙凤胎,让杜大牛几乎要把她捧上天,基本都不管她。
后来里正出面警告,又把这一家给安排到村尾去,才消停了些。
很不巧,安宁一家也住村尾,所以以前没少受着李芙蓉的气。
杜李氏和许妈是好友,自然看不过她被欺负,所以经常和李芙蓉杠起来。
去年李芙蓉的孙子把虎子给推下树,摔断了腿,导致两家彻底结仇。
“呸!你以为你是谁啊!这里也不是你说了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该滚的是你!”
杜李氏脸一黑,瞪着眼睛就要和她吵,眼角余光却瞟到院子里似乎站着两个人,顿时拧眉,“外边是谁?你带来的?”
“关你屁事,没事赶紧滚,别挡人家财路!”李芙蓉粗胳膊一橫,把杜李氏给推开,就要往里边走。
杜李氏面色变了变,料定这婆娘来这里绝对没好事,立刻转身把她拖回来。
她黑着脸咬牙切齿压低声音怒喝,“李芙蓉,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我在这里,你就别想成事,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哎呀,李翠苗,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不客气!”
李芙蓉抖着满脸的肥肉,咬着一口黄牙,一边说着一边撸袖子,大有说打就打的架势。
卧室里边,隔着一道帘子,母子两人早把外边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安宁皱眉,掀开被子下床。
一直跟柱子似的站在床尾的小孩立刻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你在这等着,别出来,我去看看。”安宁说着,便朝外边走。
掀开帘子,正好看到两人气势汹汹,随时都会扭打到一起的样子。
“杜婶子,什么事?”她连忙开口问,却是在看到脑满肠肥的李芙蓉时明白过来。
她认识李芙蓉,因为卖安康的事情还是李芙蓉的主意。
李芙蓉诱骗原安宁卖掉安康这个拖油瓶,然后到镇上找个富家老爷嫁了,而她负责在中间牵桥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