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死一样的寂静。
不多时,餐厅中灯火跳跃闪烁,随之大亮。
楚诗诗与陈楚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前者的胖脸越发惨白,而后者则头疼地扶了扶额角。
陈楚适应不了白昼太强烈的光线,同样也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强光。
”没什么,忽然有这么个印象,记不清。”陈楚揉了揉眉心,淡淡解释,通常在这个时候朋友们会帮他回忆过去,这一次,他本以为也不例外,可谁知大家却一哄而散,继续玩他们的牌,说她们的家常去了。
陈楚微微皱眉,复又觉得楚诗诗是医院里的护士,平时跟他们也未必有交集,于是便不再怀疑。
楚诗诗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又有些失望,现在她是既怕陈楚想起来什么又不喜欢陈楚什么都想不起来,看来她确实该听老板娘的话,快一点瘦下去。
陈楚站在二层,角落里一个娃娃悄悄跑来,抱住了爸爸的大腿。
睡觉的时候,小老鼠耳尖听见了音乐,醒来就再难入睡,于是老爸哄着他,还说帮他去看看究竟,谁知等到音乐停了的时候老爸还没出现,于是这个调皮的小娃就跑出来探险了。
陈楚放弃去回忆那些十分模糊的印象,低下头,面露和蔼:”儿子,是你的胖阿姨在弹琴。”
楚诗诗满脸焦黑。
”就算我胖,你用得着说得这么直白吗!”还胖阿姨,她哪里就那么老了,她也才是二十五岁的一枝花啊,只不过被这畜生糟蹋了,他还好意思说!
陈楚给了她一个”难道你不胖”的眼神,便抱着孩子继续回去睡觉,而其余的群众,则为楚诗诗投来同情的眼神表示安慰。
此时餐厅的门被推开,徐徐冷风灌入大厅,扰得满屋子人停下手边的娱乐望向门口,而后门扉合拢,又将冬季的冰寒阻隔在外。
餐厅的大门那站着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笔直的长发及腰且乌黑亮泽,皮肤白皙,眼眸明亮,身材清瘦,却穿着一件宽而大的长款过膝白色大衣,有某种脱离世俗而耐人寻味的空濛之感。
”巫女?”楚诗诗看到她,本能地就想起了这两个字。
大厅里的人们见怪不怪,只除了冷萧绝的面部在压抑地抽搐。
后来楚诗诗与这些人接触得多了才慢慢了解,萧箩是传说中的修行之人,据这些人的不完全统计,若萧箩即将出现在他们面前,必定有百分之八十三的几率会出现奇怪的事情。
比如好好的天突然刮起飓风,比如放着冷水的玻璃杯毫无预警地碎掉,再比如就像今天突然停电,大家把这些戏称为萧箩的恶作剧,而萧箩本人却坚持表示自己的气场过于强大,所以总会不小心为大家带来点小麻烦。
而楚诗诗则愿意天真地认为,大家对萧箩这种修行的人有偏见,所以总愿意把奇怪的事情硬生生往人家身上按,如此而已。
见大家对自己行注目礼,冷萧箩淡淡微笑,转而扫视了一遍餐厅,清冷的目光落在了楚诗诗的身上。
”这位小姐该减肥了。”
楚诗诗之前被陈楚惊吓而惨白的脸色变成了青紫。
冷萧箩缓缓走到男人们的牌桌,对着自己的哥哥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接着又转头对凌芷岚道:”减不掉三十斤,真的不适合在这里做琴师。”
大家习惯了冷萧箩的一语中的,毕竟人家是装神弄鬼的职业,一眼能看出许多事情的端倪很正常,楚诗诗则瞬间对冷萧箩心生崇拜。
在她眼里,冷萧箩一定是太聪明,智商超出常人,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通过每个人的动作,眼神,所处的位置猜测出人们的心思。
无神论者就是这么有思想,楚诗诗一直是无神论者,嗯!每天在医院工作的人基本都如她这般如此现实。
萧箩对楚诗诗淡淡一笑,随即步上二楼道:”大家继续玩,我休息去了。”
说完人已消失。
”谁让她来的??”冷萧绝略有激动。
大家都在摇头,最后很一致地将目光放在了凌芷岚身上,芷岚无辜地耸肩:”我没有联络她,只是才打算要找她来打造我的琴师而已。”
天晓得冷萧箩怎么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凌芷岚这边一打算,她那边就第一时间心有所感跑了来。
”算了,萧箩一直这么奇怪,从小都是。”冷萧绝闭上眼,妹妹驾到以后就没有玩耍的兴致了。
楚诗诗呵呵跟着傻笑,算是让自己别太尴尬。
大年初一的凌晨,冷萧绝兴致缺缺地先离开扶摇躲回家睡觉,楚诗诗则趴在钢琴上打盹,其余人不受影响继续玩耍。
就这样,楚诗诗充满悲欢离合的本命年,也就此彻底落幕。
。。。
”诗诗,我们结婚吧。”
春暖花开的季节,瘦掉零点三公斤的楚诗诗站在阳台望着八宝山火化炉的风景,天空细雨霏霏,她错愕地嘴巴张得老大,目光呆掉。
电话里的赵程宇许久听不见楚诗诗的回应,一猜便知这丫头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诗诗?”赵程宇放低声音唤她。
当初喜欢这丫头,主要还是以往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第一印象里她很漂亮可爱,所以再见面,赵程宇也只觉得圆圆的楚诗诗丑不到哪里去。
相处的这几个月,他发现这女孩身上有许多可以让人愉悦的元素,她单纯,爱说笑话,而且聪明伶俐,只是极其特殊的时候才会发傻罢了。
如果要结婚,这样的对象也不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