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快速从屋顶跳了下来,立在荀沐阳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爷!”
“飞鸽传书给万清风,让他天黑前一定赶到这里,若是来不了,便让他不必来了!”荀沐阳沉沉出声。
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觉得若是万清风不来,朱小怕是熬不过去。
又加了一句,“再告诉他,我会跟他好好算算这些年的账!”
石一闻言,身子微僵。
“是!”
立即去写信函。
走了几步,不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他家爷就站在门口,不动不言。
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那个笑语艳艳,做饭菜极好吃的小姑娘,生病了!
他昨夜和莱菔在山涧忙活大半晚,抓了上百只石蛤,原以为早上来她会问起,就算他不言语,她也该高兴的夸上几句,然后做一锅美味石蛤来。
但她什么都没问,神色沉沉,做事走神,就连早上烙的饼子都有些咸。
原来是病了。
石一加快了脚步,到屋子去写了信函,唤来信鸽,见信函绑在它脚上,拿了东西给它吃,“去吧,去找万清风!”
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出山林,飞驰而去。
荀沐阳站在门口,看着远方,神色沉沉,一身冷肃,生人勿近,莱菔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荀沐阳每当露出这种气息,那就是他心情极不好的时候,谁招惹他谁倒霉。
“莱菔!”
“公子!”莱菔连忙应声。
“去烧水,我出去一趟!”
荀沐阳说完,拎了一个篮子便出去了。
“……”
莱菔站在原地默了片刻,似乎懂了点什么,却没敢往深处去想。
赶紧去厨房烧水,送到了屋子,招娣朝他感激点头,用热水给朱小擦头。
“最好是把衣裳也换一换!”莱菔提醒道。
“可是我们没带衣裳!”
朱招娣为难。
这屋子里,什么都有,却没有女孩子穿的衣裳。
“这样子啊……”
莱菔微微犹豫,“这好办,我去找了布来,快速做一套里衣来!”
“啊……”
让一个男人给妹妹做衣裳?朱招娣觉得不妥,“不不不,我们来!”
莱菔本想说他一个太监,便是伺候人沐浴都使得,怎么就不能做衣裳了。
但又想着朱小在自家主子心里,怕是有些不一样,“也行!”
回屋子去找了几匹细绸布料过来,摊在桌子上,拿起剪刀就要剪。
“这布料太好了,有没有差一些的?”
“那没有!”
“……”
朱招娣只能由着莱菔剪了雏形出来,朱花儿已经穿好了针线,她只需要快速缝在一起就好。
因为针脚有些大,缝得又丑,也就只能反着给朱小穿。
换衣服的时候,朱招娣把莱菔请到外面,才和朱花儿给朱小擦了身体,看着身上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朱招娣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流。
这个家里,因为朱小格外的叛逆,所以家里人都盯着她,倒是让她和花儿多了许多喘息的空间。
可她从未去细想,朱小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日子读了书,知道些道理,才明白,朱小是在保护她和花儿。
就像昨夜,朱小一夜未眠,从一开始似乎就知道那两个畜生会来,先一个人摸进了爹娘屋子,拿出了大刀,再把她们喊醒。
给朱小换好衣裳,朱招娣握住朱小的手,“小小,你一定要好起来!”
明明她才是姐姐,可却要妹妹保护。
真真是不该。
“大姐,我怕……”朱花儿轻轻喊了一声,眼泪直流。
“别哭,花儿你别哭,小小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朱小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一会冷,一会热,一会浑身舒坦,一会难受的几乎快要窒息。
她不知道自己生在何方,见要去何处,只觉得难受,然后忘了很多事情。
她觉得很重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又似在黑夜里一个人无助的前行,什么都抓不住,只能痛苦的发出低吟声。
荀沐阳拎着篮子到了悬崖边,看着悬崖上那株藤梨。
他上次来摘了回去,有几个熟软,朱小多的给了她的姐妹,自己留了一个,坐在凳子上,吃的时候那一脸的幸福,仿佛在吃最美味的佳肴。
他早想过来摘一次,只是惫懒的一直不曾动。
今日看着朱小那个样子,到底还是可怜她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苦。
拎着篮子跳下去,身轻如燕般落在了树上,伸手便去摘了藤梨放在篮子里。
这个时候藤梨熟了很多,荀沐阳格外小心、仔细,免得弄坏了。
那不好的歪瓜裂枣,他是瞧一眼都不曾。
等到篮子装满,才脚一蹬树干,再次稳稳的落在了悬崖上,回头看了一眼悬崖下白雾蒙蒙。
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有没有胆子自己来摘?
这么想着,无奈摇摇头。
还是先让她活下去吧,若是连命都没了,什么都是空谈。
荀沐阳拎着篮子回来,莱菔立即迎了上来,“公子,小小怕是不太好!”
“……”
荀沐阳脚步一顿,把篮子给了莱菔,快速进了屋子。
床上,朱小整个人面色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一般,卷缩着。
朱招娣、朱花儿急的直掉眼泪。
荀沐阳上前几步,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朱小的额头,滚烫滚烫。
又把她的手拿出来,纤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