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啊,是啊。”苏沐晨笑得有点小尴尬,“不是还有病号在嘛,他们晚上总要吃饭的。”
赵班长“嗯”了一声,“我还想着过来做好饭来,没想到你已经帮我做好了。就十二个病号,做那么多饺子他们吃不完的。”
“我知道呀。”苏沐晨道:“赵班长你去吧,这里有我就行。多余的,我留着明天中午吃,这可是大葱羊肉馅的,好吃呢。”
“你包的肯定好吃,这个点其他人都已经去师部了,你一会收拾收拾也来,煮饺子的事让哨兵帮着弄就行,摊子等我回来收。”
“嗯!”苏沐晨笑吟吟地目送赵班长出门。赵班长站在门口呆了半天,又折返了回来。他打量了一眼杨越,“咦,这新兵哪个单位的?”
“哦!我防化连的。”
“防化连?”赵班长看了一眼苏沐晨,又看了一眼杨越,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苏沐晨“噗嗤”一下笑了,抓起一把面粉抹在杨越的脸上,“你咋这么老实啊,你说你是病号不就完了嘛。”
“不搭架!”杨越转过头来,“话说,你今天到底唱哪出戏呢?”
苏沐晨捏着一个饺子,“没啊,我就是觉得无聊,找点事情做而已。”
“无聊……而已?”杨越问道:“你家师医院几十个人,你无聊找谁不行,非得找我?”
“听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吗?”
“听过。”
“你就是三千弱水里的那一瓢。”
“你这算对我告白吗?”杨越停下了手里的活,边洗手边问。
苏沐晨的脸蓦然红了,“你怎么这么直接!?”
杨越心说我直接?明明是你直接好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卧槽,这句话用在这里,如果不是自己身经百战,早就晕倒了吧。
这是全师一万多人当中的唯一一朵鲜花,肤白貌美,活力四射,没有人能挡住这种表白的。
杨越却烦恼不已,“不是,你看上我哪了啊?我个子一米七二,跟警调连的那帮花瓶比起来,长得又不帅,还胖。姐啊,你如果不是逗我玩,就放过我吧。”
大叔我不好你这口,我喜欢的是那种风情万种,媚眼如丝的邻家少妇。诶,对!就是那种每次见面就给你抛媚眼,一言不合就穿着超短裙和黑丝袜在你面前晃的那种。
杨越打量着苏沐晨,你这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
“姐,你肯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姐,义务兵不让谈恋爱的,你知道的。”
“姐……”
“打住,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苏沐晨被杨越的眼神看得瘆的慌,他那双眼睛看似打赖耍痞,但深深地刺入了苏沐晨的心里。
杨越撸着袖子,一边点头一边道:“以后这种玩笑就别开了,我大河大海里游过来的,什么惊涛骇浪都见过。”
“……”
“诶,你怎么不包了?”杨越见苏沐晨停了手,一双眼睛盯着她自己的胸看了好久。
这丫头……是在咀嚼那句“惊涛骇浪”吗?
姑娘,你会错意了。
“没心情了,不包了。”苏沐晨一把拍掉杨越的手,“你也别包了,你不是要去联勤站嘛,我送你去。”
“好。”杨越没理由不答应啊。他总觉得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有可能发生不测的事情。
虽然他现在把苏沐晨当晚辈看,但好歹人家也曾经是他两年的梦中女神。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拒绝女神的只取一瓢。
好像有人说过他,怂似一条狗。
苏沐晨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暧昧飘远之后的空气,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临出门的时候,还“哐”地一声,把那门使劲地关上了。
“姐,你脸上有面粉……”
“要你管?”
“不打算洗洗?”
“没心情!”
“……”
苏沐晨把师医院的吉普车当成了赛车开,一路绝尘,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还以为发生了重大军情。
她一路上都再没说过一句话,杨越也识趣地很,没有轻易惹他。
等到了联勤站,苏沐晨一脚就把杨越踹了下去,然后头也没回地开着车去了师部。
杨越闻着那汽车的尾气,有点不知所措。
这回,总算把话说清楚了。她说清楚了,自己也跟她说清楚了。虽然不知道苏沐晨看上了他哪一点,但如果不把这萌芽扼杀在摇篮里,那他以后的生活不就全毁了嘛?
“杨越!”
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杨越心说这声音听上去怎么那么耳熟,一回头,看见张朝封和欧阳山两人气喘吁吁,头顶冒烟。
“咋了啊,这是?”
欧阳山指着师部的方向:“咋你妹啊!我和……哎呀不行了,张朝封……你说!”
张朝封叉着自己的膝盖,弓着腰大口地喘气,“球玩意的货!等我喘匀这口气再……再说。”
原来这两人从师医院里出来,并没有等到联勤站的车,两人寻思着不能为了杨越的幸福放弃他们的森林吧,就算是走路也得走过去。于是,他们就开始了漫长的徒步行军。叶尔羌县没有公交车,路上跑的都是驴车啊马车啊什么的,张朝封会几句维语,但那也仅限于和别人骂架,正儿八经要说清一件事,根本就沟通不了。
人维族大爷一脸迷惑,用拐着弯的语调拒绝了他们要搭顺风车的意向,“啊,巴郎子!你说的撒?我听不懂!”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