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原本觉得有趣的书,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在看什么呢?”

突然听到裴耀的声音响起,邵琰才惊觉自己居然看着他看得发呆了,连忙低下头目光放回手中的书本上:“没看什么。”

裴耀语气有些惋惜:“阿琰你若是觉得我比那本书好看,多看一会也无妨的。”

邵琰抵死不愿抬头了——她……才没有那么不矜持,她才不承认居然看着他失了神,听他的调侃,邵琰更是羞赧:“我才没看你呢,你又没邵琛好看!”

邵琰不愿抬头,裴耀失望地叹了口气,继续处理桌上的公文邸报,邵琰努力让目光回到手上的书中,然而眼下这已然无味的书自然是无趣得很,看了一会困意又来袭,觑了一眼裴耀,见他一时也顾不上自己这边,虽然极力说服自己不要睡去,可是睡意却越来越浓,眼皮子越来越重,终于合在一起不能分开。

她听到裴耀走过来的声音,以为他要叫醒自己,只是她想要醒来,身子却不容许,感觉裴耀将她半倚着的身子摊平,将先前放在一旁的大氅盖住她身子,最后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才走开。

邵琰听到他回去落座的声音,听着他将翻动的声音放得很轻,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再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子腾空,邵琰本想睁眼下来的,但是听到染青她们的声音,还有裴耀压低的声音让她们别吵着她,邵琰便不敢“醒”来了。

裴耀的脚步突然顿住,邵琰估摸着,他们此刻应该是在两间厢房之间——邵琰心中紧张,不知道他会将自己带进哪一间房,待得他终于决定将她送回她之前让人新收拾出的那间,邵琰心中舒了口气,可又莫名地觉得有些失落。

裴耀将她放回床上,又盖上被子,邵琰感觉他在床畔坐了一会,到底是起身离开了。

邵琰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再等了一会,才装作悠然醒转。

叫了人进来重新梳洗,再出去,外边已经摆好了晚膳,邵琰这次是万万不敢拒绝的,虽然胃口还是很差,但是不等裴耀开口,便自觉地吃下了。

洪嬷嬷和程嬷嬷见她如此,总算是松了口气,邵琰见她俩神情里的喜悦,心中又闷闷的。

知邵琰没胃口,但是只要她肯用一些,裴耀便也不再强逼她,两个人用过了晚膳,各自去打理自己,邵琰白日里睡得太多,此刻终于不再困了,虽然身上还是没劲,想起之前洪嬷嬷和程嬷嬷又说起找大夫来看看的事,心中实在是无奈得紧——

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裴耀走进来,坐到她身侧:“听嬷嬷们说……阿琰你近来有些讳疾忌医?”

“没有的事,”邵琰脸红:“我身子怎么回事,我知道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就是太累太绷着了,歇息几日便好了。”

裴耀似乎不信:“程嬷嬷说,你的身子自小是许大夫诊断的,阿琰你是信不过别的大夫吗?”

“我并不是信不过别的大夫,是洪嬷嬷和程嬷嬷她们信不过那些大夫的诊断而已,那些大夫的看出来的症状与她们所以为的不符,她们便以为是大夫误诊了——”邵琰万分无奈:“可其实那些大夫都没错——就算偶有一个误诊,也不至于这一路上所有大夫都误诊了吧,我知道大夫们是对的,只是我说服不了嬷嬷们,所以便不让她们再寻大夫了,免生事端。”

裴耀神色担忧:“到底是什么病症?要不再找些大夫看看?”

邵琰看了他一眼:“嬷嬷们……没把她们的妄加揣测告诉你?”

裴耀摇了摇头:“她们只是让我劝你多找些大夫来看看。”

“好在她们知道只是猜测,没有确认之前不跟你挑明,”邵琰点点头,又叹气:“再找多少大夫来看都是一样的……偏她们就是不信……我知她们误会了,又不能跟她们明说。”

裴耀有些紧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邵琰见他面色焦急,知道若是不说清楚他只怕是会胡思乱想,拉过他小声道:“她们……总以为我是有了——”

“有了?”裴耀呆住:“有了……什么?”

邵琰红了脸,她这几个月事情太多太累,后来启程之后又整日价担心这个忧虑那个,她信期本就有些乱,这一通忙累下来,从年前那次之后便再也没来过,本来她们也没想到这一处,可后来邵琰整日吃什么吐什么,程嬷嬷洪嬷嬷她们就都想偏了。

邵琰脸皮发烫,不敢看他:“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何会这样想,可我又不能跟她们明说。”总不能告诉她们明说她跟裴耀从来没有圆房所以不可能有孕吧?

裴耀回过神来,明白她的意思脸也红了,眼神闪躲:“我想我可能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往那边想了。”

见邵琰看他,裴耀更是不敢看她:“不能告诉你。”

“其实我开始也怀疑过,是不是……我睡着之后,你……做了什么,”邵琰也不追究,捂住脸:“可是大夫的诊治都没什么,你也……不是那样的人,我不该把你想成……那般的。”

“咱俩……都还没有圆房呢……我怎么可能……是有了呢,再说了,就算有孕,这么大的月份了,也不可能没有其他的迹象,”邵琰头埋得很低:“我这身子……的确是有些不适,如今既然安定下来了,也的确是该找大夫诊一诊,但是总不能因为大夫诊不出我根本没有的症状,就误以为人家是庸医吧。”

她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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