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韩沐雪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修长的墨色头发随着呼啸而来的寒风而微微飞起,露出了一张雪白的小脸。
“但愿你能识相点,若是还不来,那也就别怪我无情了。”韩沐雪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这才刚睡醒,怎么就又困了?摇了摇头,韩沐雪大步迈进了看起来漆黑无比的树林,尾音在风中传来,“也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你有没有重新作出选择。”
此时的树林深处,一颗上了年头的松树旁,不时传来男子痛苦的呜咽声,张子木一拳打在松树的枝干上,却是拳头上渗出了血迹,但是拳头处的痛楚掩盖不了他的痛苦,他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是生不如死的绝望:“张子潇,你快杀了我吧,快点,我受不了了。”
张子木旁边,一个一身黑衣男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拳头不觉握紧,清冷的声音自嘴中吐出,但是却坚定无比:“不行,子木,再等等,那个女人会来的,届时……”
“那又能怎么样?”张子木紧紧咬着嘴唇,努力想忽视身体四处传来的蚀咬般的痛楚,额头大滴的汗一个接一个滚落,“连太医院院首都说此物无解,那个女人来了,就能解了吗?再说,她也不一定会来。”
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似乎耗尽了张子木的力气,他的身子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沙哑着嗓子道:“妈的,真的太痛苦了,要让我再见到那个女人,我定要杀了她!”
张子潇不言,看着弟弟躺在地上,满脸痛苦,眸子深处闪过实质的杀意,半响,他抿了抿唇,声音好似寒风中凋零的梅花,美艳而又冰冷:“子木,若是你去了,我会让那个女人给你陪葬。”
随着张子潇声音的落下,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掌声,随后,一个雪白的身影从一棵树后缓缓走出:“张家兄弟好一副情深义重啊!”
张子潇眼眸微眯,身子骤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那女人已经被他钳在掌中,看着手中那女子纤细的脖颈,再往上,是尖尖的下巴,划过薄薄的樱唇,白皙挺翘的鼻梁,最后对上的,是一双含笑妩媚的眼睛,眼波流转,潋滟生辉,好似能将人吸入一般。
“是你?”借着月光,张子潇看清了那女子的脸,眉头一皱,眼里闪过几丝不可置信,“昌乐侯府的嫡女,你是韩沐霜还是韩沐雪?”
韩沐雪听得这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丝毫不在意掐住自己脖颈的手,只是挑衅般地看着张子潇,语气轻快地仿佛山林间的鸟儿:“我会给你弟弟张子木下毒,你猜我是谁?”
“韩沐霜,”张子潇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短短的几秒钟,他已经想明白面前的女子是谁,想明白了眼前人,张子潇的语气更加冰冷,似乎能掉出冰碴子来,“慈医济世,百姓可知,他们爱戴的那个女子,是这般的恶毒。”
“恶毒?”韩沐雪挑了挑眉,眼里满是轻蔑,直直地钉入张子潇眼眸深处,似笑非笑,“张家大公子可是在说笑,何为善,何为恶,想必杀人无数的你,也从未分清过吧?”
张子潇一震,纤长的手指猛地掐紧了韩沐雪的脖子,身上的冷意扩散,将韩沐雪笼罩在内:“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
“噗嗤!”韩沐雪轻笑出声,笑的眼睛弯成了一个月牙,好似未及笄的少女般,竟是散发出一点纯真的意味来,似乎没有感觉到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韩沐雪笑着开口,“你确定要杀了我?看看张子木,好像都疼得昏了过去呢。”
张子潇当然早就感受到张子木昏了过去,冷哼了一声,一甩手,韩沐雪便直直地飞落在了地上,随后冰冷的声音传来:“立刻拿出解药,否则今晚,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他太大意,早在那晚,张子木第一次遇见那个女人,他就不该放松警惕,给这个女人下毒的机会,分明应该立刻杀了那个女人,免得生出今天这事。
“真是抱歉,张大公子,我可解不了这毒呢。”韩沐雪落地,手抚摸着有些疼痛的脖子,咳嗽了两声,才淡定的开口,轻飘飘的声音落在张子潇的耳中,却如惊雷般,让他眼底彻底蒙上了杀意:“你说什么?”
“我说啊,我解不了这毒呢……”
韩沐雪话刚出口,张子潇霎时间便闪身到了韩沐雪身边,手扼住韩沐雪的脖子,但是动作却因那女子后面的话而被生生止住了。
“但是呢,我有可以暂时压制这药毒性的药物,而真正要解毒,我可以等师父回来,自然就能解了。”
韩沐雪的话让张子潇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韩沐霜的师父鬼谷老人他是知道的,号称是能医治百病的医圣,所以若是这毒有解,那就非鬼谷老人不可了。
抿了抿唇,张子木收回了手,淡淡地开口:“你有什么条件?”
韩沐雪听着这话,舒心地笑了笑,这位张公子果然不蠢,她手自腰间划过,掌心便多了一枚红色的药丸,随即开口:“本来嘛,是打算收他做个保镖的,但是现在嘛,”在了张子潇的身上,“我改变主意了。”
说完,韩沐雪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狐白色的斗篷沾满了灰尘,将手中的药丸递到张子潇面前:“张大公子是明白人,想必知道我要什么,你以后在我有危难的时刻保护我,我会一直替他按时提供解药。”
“如何?”
如何?张子潇看着面前那女子带笑的双眸,那只雪白的手摆在自己面前,纤长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