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羽的身子直直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乾坤殿门口的地面上。
韩沐雪捧着手炉的手猛地握紧,眸光微闪,看着那人的身影,抿了抿唇,又平静了下来。
她差点忘了,那个人惯是个不肯吃亏的,这一下子看似很重,但实际上应当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分量才对。
虽然话是这么说,韩沐雪心底还是有着一丝小小的担忧,直到看到那人站起了身,才松了口气。
“陛下!”司华羽从地上慢慢地坐起来,又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仍是一派淡然的模样,唯独破坏了这份美感的,便是他紧皱的眉头和满脸的委屈,此时看来,面前这个男子哪里还有半分世子的模样,反倒像极了一个被欺负的孩子,他双手抱拳,对着皇帝愤愤道:“陛下,你也看到了,本世子只是和他理论一番,他却出手伤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血口喷人!”宇文讯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司华羽就夸张地飞了出去,甚至还在皇帝面前诬告自己,顿时恼了,指着司华羽高声道。
“太子殿下慎言。”眼见着宇文讯和司华羽的矛盾越来越大,礼部尚书孙正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他掌管着礼部,负责外交,此时宇文讯的态度已经让他有些不满,论国力来说,大月与北寒不相上下,但若真是细论起来,北寒实际上要更胜一筹,而司华羽乃是北寒的镇南王,手握十万兵权,宇文讯怎么也得对他有着几分谦让,可是现在看来,宇文讯身在北寒,非但没有一点收敛,反而很是嚣张,他眼光瞥到皇帝,已经发现他的眼神有了几丝寒意,他也不再犹豫,直接站了起来。
站起身来,他先是对着皇帝弯了弯腰,才对着宇文讯倒:“太子殿下,先不说您先前的作为,您伤了世子可是在座各位有目共睹的,您怎么能说这是诬告呢?”
说着,孙正满脸正义地对着司华羽道:“世子,您是否有受伤?”
司华羽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随后有些不满地揉了揉自己的腰,动作有几分僵硬:“孙大人,本世子的腰好生疼,可能是扭到腰了。”
皇帝的嘴角随着司华羽话落而隐秘地抽动了几下,他自然知道司华羽是装的,但是这是在自己北寒国,他断没有向着别国太子的道理,于是他咳嗽了一声,有些关心地问道:“你这臭小子,伤到了哪里,快来叫太医给你瞧瞧。”
说完,又转向一边的宇文讯,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和不满:“太子殿下,你看这事怎么办?”
这是合起伙来欺负自己了?
宇文讯的一口牙几乎要被咬碎,但这件事追究起来还是自己的不是,他不该一时冲动,上了司华羽那小子的当,失手推了他,导致自己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孙忆婉,随后叹了口气,很是不情愿地对着司华羽抱了抱拳道:“世子,这件事是本太子的不是,还望你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这般明显服软的行为,一般人定是会见好就收,但是司华羽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扶着自己的腰,一副忍着巨大痛楚的模样,义正言辞地道:“本世子自然不会和太子计较,但是你侮辱了我的妻子,身为男人,我却不能坐视不理。”
“这就是你们北寒的待客之道么?”宇文讯顿时怒了,他已经谦让到这个地步了,这司华羽竟然还是不肯罢休,他立刻抬高了声音,看向一边站着的孙正。
一国太子亲自道歉了,这在一方面,已经代表了大月国的态度,按理来说,已经足够了,但是孙正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孙忆婉的脸庞上,见到自己几年没见的女儿,心里有些心疼,想到当时宇文讯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时,曾对自己女儿用的那些龌龊手段,他就改变了主意,恭敬地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北寒人的性格就是如此,若是有人对我们北寒男儿的妻子不敬,他们是不愿意轻易善罢甘休的。”
这是睁着眼说瞎话了,北寒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传统,但是此时在场的众人却每一个吭声的,对于当年的事,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个大月国的太子和礼部孙大人是有着不小矛盾的,况且此时皇帝还没有发话,他们自己不会傻到去为一个别国太子说话而得罪了礼部尚书。
是以孙正的话一出,在场的男子甚至有不少跟着点头的,这样的动作看在宇文讯的眼里,他只觉得肺都快要气炸了,然,此时自己身处北寒,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发作的,他只能强行忍着怒气,道:“那依你看应该怎么样?”
司华羽很快地接过话道:“这个简单,只要太子殿下对我的妻子道歉,让她原谅你即可。”
“噗嗤。”一边座位上的游信元再也忍不住,轻笑出了声,暗中对司华羽竖起了个大拇指。
要自己向一个女人道歉?宇文讯的脸色一下子就涨红了,看着不远处微红着小脸的韩沐雪,虽然生的绝色,但是在他看来,女人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此时这个世子竟然要求自己对着一个女人道歉?
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他立刻反驳道:“我乃是代表着大月而出使的,现在你们竟然要我对一个女子道歉,是在折辱我大月么?”
司华羽有些不解,看着他:“抱歉,本世子没想到这层。”
此刻,皇帝的眼皮也不禁跟着司华羽的话语而抬了抬眼皮,他权当没看到宇文讯吃瘪的模样,有些警告地对着司华羽道:“世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