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性的进攻被无情粉碎后,同罗军中上下已经一股绝望的情绪在蔓延,对于突围,已经越来越多的人不抱希望了。
“汉人据关而守,居高临下,距城两百五十步都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而我们马上驰射,最多只有七八十步的射程,而且只有近到四五十步驰射才能进入最佳射程。现在城下有这些防御工事挡着,我们完全只能被动挨打,却还不了手的境况。这仗,没法打了。”鸣金之后,乌迪尔率军撤退到一千步外扎营,中军帐内,一名百夫长执言道。
“那你就打算坐在这里等死,还是准备自缚手脚送上门去给那些汉人奚人砍了你的脑袋,然后把你扒光了,再拿根尖木桩从你屁烟里捅进去,立在野地里喂乌鸦?”乌迪尔愤怒的咆哮着道,“老子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身处的绝地困境吗,可只要不坐以等毙,那我们就还得拼,拿命拼。”
这时另一名千夫长上前缓和道,“不扫平城下的工事,我们确实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可我们要强行打平{这些工事,却会在城下血耗干。不过我觉得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随军躲在城中,居高临下,仗着有长弓劲弩远超我们的射程,因此远程压制我们。但如果我们能赶制一批大木盾,就能抵消汉人长弓的大部威胁,然后我们等到天黑之时,再去推平汉人城外的工事,最后一直推到冰墙下。那我们的骑兵就能用精湛的驰射反击了,到时咱们一鼓作气,直接把他们的冰墙挖倒。失去了冰堡的护卫,汉人就算有长弓手又如何,难道近身作战,中原的南蛮子还能打的过我们漠北的豹骑兵不成?”
“就是,只要冲到近旁,长弓有个屁用,他们也就敢躲在城墙后面放放冷箭而已。”又有人兴奋的附和道。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破冰堡的胜利之时。
乌迪尔听了之后也是十分高兴,这舍河川里别的没有,可两边都是山。却是决不缺树的。做些大盾,甚至做些盾车,云梯什么的,也不费什么事。
他终于点了点头。下定决心。“好,马上去伐木制盾牌和盾车、云梯、攻城槌,这一下,我倒要看看汉人有啥法子破!”
尼兰等两千余正军豹骑得到军令,暂时养精蓄锐,以待进攻。而巴克等数千辅兵则被安排伐木制盾。数千人齐动手,速度还是很快的。白天,同罗人砍树制造器械。到了晚上,则顶着新制成的大盾、盾车摸黑到城下的工事前。开始挖胸墙、填壕沟、砍鹿角...
还别说,这种策略确实还不错。起码夜晚天黑,城上的怀荒箭手们视力大降,很难摸清楚城下的动静。就算放一些火箭,点些火把,可也作用不大。而凭着盲射齐射,也效果不大,那些同罗人早就悟出了一些防箭阵的办法,那就是尽量不要太密集,反正城中的隋军又不出来,也不需要结阵抵抗。同时他们的盾车大盾,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听到空中有箭阵破空之声,城下的同罗人立即往大盾、盾车下一躲,长箭再厉害,也破不开这些粗糙的盾车大盾,就算是长弓手们把箭换成了火箭,可那些湿木作成的盾车大盾,也能很好的防火。
在这种情况下,怀荒军似乎没有了对策,同罗人一时大为振奋,干劲十足,只用了三个晚上,就已经把三道胸墙和后面的三道壕沟填平了,连百步之外那一百五十步内的陷马坑、鹿脚、尖桩、拒马、四脚钉也被他们扫光了。
只剩下了一百步距离,这个距离里,一些厉害的豹骑,已经能将箭射到城上了。
这个时候乌迪尔已经忍耐不住了,他决定全军压上,猛攻冰堡。一来乌迪尔手上有了充足的盾车大盾等各种攻城器械,二来,他们困在这谷中已经半个月了,人困马疲,再呆下去,人还能撑一段时间,可他们的战马就都要完蛋了。没有了马,到时就算突围了,也很难跑的掉。诸多原因,使得乌迪尔决定提前展开全面攻城。
泰德他们所在的千骑千夫长很快传下命令,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在后面策应支持辅兵们清出一条通道来,直接攻城。攻城的任务交给辅兵们,正军的豹骑们不用去冲阵,或者说还不到他们冲阵的时候,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步兵后面向城上放箭,帮忙压制城上的弓弩手。
命令传达完后,泰德一扫多日来悲观的情绪,兴奋的拍着侄子的肩膀道:“看来我们终于能杀回去了!”
尼兰却并没有如叔父那般乐观,这三天来,他们虽然扫平了一百五十步的城下防御工事,可还有一百步,这一百步也是最难的一段,城上的隋军对这段距离的压制十分厉害,这里的争夺也绝对会是最激烈的。几天来的平静,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而已。
尼兰披戴好铠甲,上马来到本队队列,手握着长弓,跟在后面,不时抬头打量着那座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高大的冰堡。
号声响起,骑兵们开始策马跑动起来,不过他们不是直直的向城下跑去,而是向两翼奔驰,始终和城堡保持着百步左右的距离。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他们一边奔驰一边向城上放箭。吃过隋军长弓箭阵的亏,现在这些同罗骑兵很聪明的把队伍分成一个个的百骑队,这样分散的开来,使得遭受箭雨时的损失大大降低。
而更多的辅兵则在鼓声中,推着盾车,顶着大盾,开始同样的成散兵线向前奔去,开始在最后的一百步防御工事带上清除出几条通道来。他们没有再如之前一样全面清除,而只是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