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蒙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和张金燕都一头雾水。
“蒙妹妹,你怎么了?”张金燕拉着庄蒙蒙的胳膊,关切地问了一句。庄蒙蒙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手指着刘熠离去的方向:“没什么,我是说,刘熠他请假出去不是为了找什么藏身之地。”
“那他是为了干什么?”
“小瑶妹妹离开的时候说要是刘熠在苍l县乱搞的话,就把他送泰国去。可是如果他不在苍l县乱搞呢?到时候就算小瑶妹妹跟他算账,他也有办法胡搅蛮缠。你看他刚才跟谢姐辩论,就玩了半天文字游戏!”
“呃……”张金燕越咂摸越不是滋味,“我擦,这货耍心机耍我头上来了!”
但现在为时已晚,茫茫人海,哪里还能瞥见刘熠的身影?张金燕愤愤说道:“这浑小子,要是他真敢胡搞乱搞,我也不是没办法治他!”
“算了,别管他了,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嘛……”我虽然觉得刘熠一副花花公子做派实在是跟军人形象大相径庭,但是仔细想想,倒也有几分可爱之处,便下意识地帮他辩护两句,不料这话一出,周遭四道视线如刀如剑,齐刷刷刺到我身上,侧头一看,只见张金燕和庄蒙蒙纷纷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
“怎么着?你也想fēng_liúfēng_liú?”庄蒙蒙一双杏核大眼眯成了两条细缝。
“好的不学,净学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张金燕男子也似的剑眉倒竖起来。
我只觉后脊梁骨上阵阵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讪笑着:“说着玩,说着玩呢!”然后快走两步,正要迈步踏上车站路口的斑马线,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骚动。
抬眼望去,我的视线穿越层层叠叠的人群,准确地锁定了一个正在撒腿狂奔的人身上,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衣服上有些肮脏,头也像是好多天没有梳理过似的,乱得像是鸟窝。我看他的体貌特征,觉得甚是眼熟,低头思忖片刻,突然醒悟过来——这个家伙,不是前几天公安部门悬赏通缉的在逃犯马磊吗?
马磊,外号大麻雷子,单身,是个锁匠,初中文化程度,脾气火爆,性格冲动,经常与别人生争端,曾多次因打架斗殴被公安机关行政拘留,但仍屡教不改。1月2o日,他与邻居生争吵,进而展至肢体冲突,被对方父子俩合力殴打一顿,怀恨在心,于当夜怀揣一把大号u形锁,潜入邻居家中,将邻居一家四口全部锤杀,并对邻居家女儿的尸体施以侮辱行为。
案后,马磊潜逃,但公安机关还是迅锁定了他的身份,并出a级通缉令,在电视、网络上滚动播放,还有大街小巷、墙头壁尾,贴得到处都是,天眼系统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更是让马磊无所遁形——这年头,犯罪的代价越来越大了。
跟在马磊身后的,是几个追得气喘吁吁的警察,在街头闹市追逐灭门凶犯,着实让他们束手束脚,开枪,怕伤到无辜群众,不开枪,却被犯人拉开了距离——这年头,虽然犯罪的代价越来越大,但人民警察的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差了,那马磊躲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衣食无着,体力早已到了极限,却在警察的围追堵截之下,跑得比脱缰的野狗还快。
不过万幸的是,人民警察还有警车可以用,没过一会儿,响彻云霄的警笛声传来,车站附近的各大路口均已被警方封锁。张金燕和庄蒙蒙走到我身后,跟我一起看着这出难得一见的警察抓坏人的好戏,眼见得行人四下躲避,警察则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马磊左冲右突,却已经成了瓮中捉鳖,当真是插翅难逃!
“走吧,这家伙歇菜了!”我看着警方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把马磊包得像个粽子馅儿一般,也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致——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知道犯罪分子罪该万死,却总希望他就范之前搞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似乎如果太容易就被擒获,便与他犯罪时的嚣张狠毒不太相符。
张金燕应了一声,跟在我后面,拔腿便走,庄蒙蒙却突然惊叫一声:“等一下,那家伙想劫持人质!”
“嗯?”我和张金燕同时驻足,望向已成困兽的马磊,此刻他正四下奔逃,表情张皇,哪里有要劫持人质的意图?我纳罕地看了眼庄蒙蒙,却见她神色焦急,秀眉微蹙,双唇紧抿,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正想开口询问,她又惊叫道:“那个小女孩,他想劫持那个小女孩!”
一边说着,她一边抬起右手,纤纤玉指,颤抖着指向马磊,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马磊来回逃窜,逃到了一处工商银行营业点的门外,一个少妇正牵着女儿的手从营业点出来,乍见到街道上闹哄哄的抓捕场景,不免惊愕地僵立住了,马磊瞅准这个时机,兔子一样窜过去,劈手抢过小女孩,横在胸前,左手勒着她纤细的颈子,右手从裤腰带里抽出一把十公分长的水果刀,抵在了小女孩粉嫩的脸颊上。
“卧槽!”我和张金燕同时暗骂一声。
纷乱之中,警方迅地疏散了围观群众,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几个女警察把那个哭得昏天黑地,挣扎着要扑向马磊抢回女儿的少妇拖到了警戒线之外,几辆警车衔头接尾,在营业点门前组成一个半圆形,把马磊围堵在一个墙角处,十来个警察端着手枪,或蹲或站,瞄准了马磊,但是他们投鼠忌器,只能把食指放在扳机圈外。
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警察站出来,手持扩音喇叭,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