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中的昏厥甚至是死亡并没有到来。
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鸩妖的右手食指指甲已经穿透了我的外套和内衣,刺进我的左小臂至少有两公分那么深,甚至已经刺入了我的一处动脉血管里面!
有力的脉搏将我的血液从心脏推往小臂和手掌,连带着将鸩妖注入到我胳膊里面的毒液也带到了左手上,我觉得自己的左手五指已经完全麻木,有一种刺骨的冰冷,但是很快,那种麻木感居然慢慢地开始消失,手掌有慢慢地有了知觉。
这一切的一切,鸩妖并没有觉,他将毒液全部注射进我的小臂,原本墨绿色的指甲也慢慢地变回了本色,随后,他将指甲抽离我的小臂,瞬间便有一蓬乌黑的血箭从我左臂的伤口中溅射了出来。
鸩妖得意地打量着他那长长的指甲,嘿嘿笑道:“小子,你挡得倒是挺快,没让我直接把毒注入你的心脏。只是可惜啊,只要这毒进入你的血液,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早死还是晚死的区分而已!既然你想晚点死,我就成全你,让你在死之前欣赏一场好戏!”
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与此同时,我还现那种中毒之后的麻痹感正在不断地削弱,盘桓在我左臂之中的暗之力在这关键的生死时刻,挥了不逊于虎牙寒月刀的作用!它在我的左臂之中不停地旋转、奔涌,就好像一条坚不可摧的绞索,将我血管中正往心脏回流的剧毒缠住,一点点的收紧,那些剧毒宛若被巨蟒锁死的猎物,百般挣扎,却终究没有逃脱被绞杀的命运。
大约一分钟之后,绝大部分毒素已经在暗之力的作用下,被消蚀地无影无踪了!从我左臂伤口上流出来的血液,也慢慢地从乌黑变成了深红色。
真是好用的力量啊!我心中暗暗地高呼万幸,如果没有这股暗之力,恐怕我今夜真的难逃一死了!随后,我又尝试着将这股暗之力运转到自己的颅脑和躯干之中,慢慢地驱逐着那团毒雾的影响。
然而,鸩妖接下来的行动,却让我心中又是愤怒,又是焦急!
他居然掐住庄蒙蒙的脖子,将庄蒙蒙从病床上拖了下来!
这是什么操作?大哥你不是用毒的高手吗?怎么学着用这种街头混混的打架方式?
随后,鸩妖低吼一声,扣着庄蒙蒙的脖颈,将她纤瘦的身躯高高地举起!庄蒙蒙全身的重量都悬挂在了鸩妖的双手上,纤细的颈项以一个很吓人的角度弯曲着,甚至让我怀疑她的颈骨是不是已经断掉了。她清丽的脸庞向上仰起,张大了嘴巴,开始不自主地急促呼吸——可是,即便是这样,她竟然还没有醒过来!
“混蛋!放开她!”我贴着墙壁,拼尽全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鸩妖回头向我看过来:“哎哟,你还没死翘翘啊?怎么,毒液还没流进你的心脏?”
“放开她!”我一边拼命地将暗之力运转到自己的周身,快地驱散着体内的余毒,一边攥紧虎牙寒月刀,奋力抬起右手,将颤抖的刀尖指向鸩妖。
鸩妖皱紧了眉头,他盯紧了我的脸,看了片刻,两手蓦地一松,庄蒙蒙轻盈的身躯落了下来,软软地倒卧在地上,仍然处在昏迷的状态,由于她正对着我,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白皙颀长的脖颈上有两处青紫色的掐痕,万幸的是,她的胸腹在随着呼吸起伏,她还活着!
“不可能!”鸩妖没有再管倒在地上的庄蒙蒙,一步步向我逼近,不住声地叫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为什么你的脸还没有黑?我的毒素一旦入体,就算是圣之修者,不过一分钟便满脸乌青,毙命当场,你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现在的我站着的时候能够不扶着墙就已经很勉强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举着虎牙寒月刀对准鸩妖了,哪还有劲说话?鸩妖看了看我手里的虎牙寒月刀,又看了看病房顶上还没有关闭的电灯,绿了吧唧的丑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虎牙寒月刀毕竟是伏百风用过的神器,你又能从这电灯里面吸收光之力量,我的毒液起效比较慢也是正常的。既是这样……”
话音未落,鸩妖突然行动了起来,先是奔到电灯开关前,把电灯关闭,整个病房顿时阴暗了下来,外面走廊上的应急灯虽然还亮着,却也很难照亮这间门上只有窄窄的一块玻璃的病房。接着,鸩妖又摸着黑冲到我面前,一掌打掉我手里的虎牙寒月刀,然后掐住了我的脖子。
“喵了个咪的又掐脖子,你妹的不是用毒高手吗?”我拼尽全力问出这么一句,随即便被鸩妖掐得两眼翻白,喘不过气来。鸩妖喘着粗气骂道:“要不是老子当年被安姌那个贱人打伤了筋脉,以致灵力终生不能进境,体内的毒液储量太少,恢复起来又慢,否则也不至于要用这种笨办法要你们俩的命!”
槽,原来这家伙竟然是个除了用毒,别无所长,用毒能力还有这么大限制的三流货色!
可惜我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四流货色,否则也不至于被这个三流货色摁在地上摩擦……
鸩妖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嘴里没完没了地絮叨开了:“嘿嘿,你小子有光之力又怎么样?那丫头蕴藏着心之力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死在老子手里?你手里没了虎牙寒月刀,屋里也没有光线,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斗?!哈哈,老子一个人干掉了光、心两个修者,瞳辉大神一定要大大地奖赏我一番了!”
就在鸩妖碎碎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