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吾等不能点兵,乃延误军机也,刺史大人怪罪下来,尔等定会受到军法处置,快快放我们进军营。”
“一群兵痞,如吾到军营点兵,定将尔等全部归我军中,然后再砍了尔等的脑袋。”
那狗洞,使群人激愤。众人谩骂声,训斥声,威胁声四起,可谓是口诛语伐。
而此时的陈平,却在想着冲与不冲。
如冲进军营,这些兵卒,还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射杀自己。
这些丹阳兵的做法,想必定是受了曹豹的命令,来羞辱士族子弟的。
但冲进军营,也有坏处,那就是彻底得罪了曹豹。点到的兵,想必也是一些老弱残兵。
那我陈平不是亏了。
如果不冲,和这些士族子弟一样,谩骂威胁,不仅得不到兵,反而会被众人看不起,要知道现在的这些人,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陈平身上。
你陈平一向勇武过人,怎么惧怕这些守门兵卒了。
陈平在众人心中的勇武形象,亦会一落千丈,毁于一旦。
形象被毁,受到的损失会更大。
陈平思来想去,看来这军营,是非冲不可了。
“诸位勿慌,吾现在就冲那军营,吾倒要看看,这些兵卒是否有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射杀我陈平。”
陈平未等众人再言,便打马向前,径直的向营门冲去。
说是冲,其实是行。
陈平将马速控制的很慢,战马不是狂奔,而是一步一步的走进营门。
之所以这么做,亦是有原因的。
如真的冲上去,说不定哪一个兵油子,一激动,一松手,箭离弓弦,向自己射来。
而那射来的箭,在加上向前冲的战马,两种力量相互叠加,真可能一箭将陈平射杀。
要知道这些兵卒可是丹阳兵,皆是猎户山民出身,这射箭一道,甚是强悍。
选择马匹慢行,一是避免箭矢带来的致命性,二是给这些丹阳军卒制造心理压力。
为了将这种心理压力更加扩大,陈平控制着战马,且行且喊。
“奉刺史大人令,军营点兵,胆敢阻挠者,杀。”
陈平吼声如鼓,眼神似剑,身上杀气直冒,太牢屠刀亦闪着咧咧寒光。
此乃凶神也。
短短二百米的距离,陈平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当陈平到达营门口的时候,所有观望的士族子弟,还有那些守卫的兵卒,都松了口气。
陈平快速下马,一把抓起身旁的丹阳守卫,运起臂力,将其整个身子提了起来。
“一兵卒,竟敢嘲笑上官,吾现在问你,吾敢否。”
兵卒大骇,被陈平的强大臂力和杀气影响,一时间吓的说不出话来。
陈平一把将兵卒仍在地上,看着四周惊恐的守卫,大声道。
“再有阻拦嘲笑者,必报刺史大人,以军法惩处。”
陈平大声训斥了这些兵卒之后,也不停留,牵着战马,径直向军营大帐而去。
众家族子弟无不拜服,跟在陈平身后,进了军营。
到了军营之内,就不能骑马了。
能骑马者,只能是军营的最高掌权者。此乃军规。
其源头出自汉之名将周亚夫。周亚夫认为,就是皇帝来到军营,亦要履行军之规则。
军营不让骑马的第一人,正是那大汉皇帝,汉文帝也。
这一典故,让人津津乐道。同样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军队的指挥权,不能干涉。这也是陈平,唯一知道的军规。
陈平心中已决,等点兵之后,不日将拟定军规。
没有一个好的军规,带领的军队,亦会一盘散沙。
我陈平点的兵,必须要服从我的命令。违军令者,必斩。
正当陈平想着军规时,众人再度停了下来。
因为离军中大帐不远处,正有一骑马者,带着一队整齐排列的步卒,看着他们。
从面容看,约四十余岁,豹头鼠眼,面生横肉,丝丝嘲讽之意挂与嘴边,居高临下,满脸的傲慢。
能骑马者,定是军营的最高掌权者,看来此人,就是那丹阳兵将领,曹豹了。
“为何如此之慢,本将等了足有一个时辰。点兵乃军机大事,如怠慢军机,尔等皆要军法处置。”
一士族子弟听着曹豹的话,满脸愤怒之色,道。
“吾等早已到来,只因那守卫营门的丹阳兵卒,用箭瞄准吾等,并嘲笑逼迫我们,去爬那狗洞,真是气煞我也。”
曹豹看着那名愤怒的士族子弟,嘴角微微上扬,道。
“一群废物,身为将者,竟然畏惧不前。贪生怕死者,何以为将。”
“来人,除了那浑身披甲的小将外,其余所有人,重打十军棍,然后逐出军营,点兵一事,吾曹豹,自与刺史大人分说。”
众家族子弟听曹豹之言,气的咬牙切齿。
“曹豹,汝竟敢打我,还要将吾等逐出军营,汝不听大人令,我定通报刺史大人,告你欲加之罪。”
“吾等被丹阳兵卒所挡,定受了你曹豹之令,曹豹,汝当得卑鄙狂傲之徒。”
曹豹满脸鄙夷的看着一干士族子弟,挥了挥手,道。
“都拉出去,再加打十棍,尔等要是吾之兵,本将早就斩了你们。”
在一片哭喊和咒骂声中,除陈平外,一干家族子弟,皆被打了二十军棍,然后全部被叉出军营。
这一幕幕的画面,陈平默默观之,不发一言。
此军营乃曹豹地盘,还是小心为好。现在我陈平,亦是泥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