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糜府是城中城,那么糜府的内院,亦是一座更小的城池。
同样有着城墙,小型的吊桥与护城河。
陶谦与陈登站在女墙之上,两人的表情各异。
“刺史大人,根据逃回来的宾客报道,这次攻打糜府的黄巾,不到一百五十人。糜别驾正在组织护院家奴,准备一举消灭这些黄巾。只是。。。”
陈登欲言又止,因为他即将要说出的话,会严重影响陶谦的情绪。
“只是什么。”
陶谦面色以是一片阴霾,语气十分生硬。很显然,他的情绪,以达到了爆发的边缘。
“只是,只是整个内院的家奴,不过五十人,并且没有带兵打仗之人。”
“糜芳呢,我不是命他率领护院家奴,在糜府内院集合的吗。”
“刚刚听糜别驾说,糜芳,并不在内院之中,他应该是去了山门的方向,恐怕。。。”
“哼。”
陶谦将手重重的拍打在女墙之上。
“恐怕亦是被那黄巾贼寇俘虏了吧。没想到整个内院,竟然只有五十余护院家奴,糜竺是太相信自己的府邸了。一旦发生突变,连防御都来之不及。”
“糜子仲,经商有余,谋略机变之道,不能独任矣。”
“糜子方,有勇无谋,何以为将。”
陶谦越说越气氛,这是他第一次,受到如此屈辱。竟然被不到二百余的黄巾追杀。
看着那些哭喊逃跑的士族子弟,陶谦更是嗤之以鼻。
一个个自称文武全才,到了真正的战乱时刻,全是废物,一群废物。
难道吾治理的徐州,真无所谓的将才矣。
陶谦在愤怒,在思考,同时也在感慨。
“报,刺史大人,徐州陈家之陈平,连杀六名黄巾贼寇,正孤身挡住黄巾主力。”
“报,刺史大人,徐州陈家之陈平,浑身浴血,杀战马,擒敌帅。”
“报,刺史大人,徐州陈家之陈平,用敌帅作为交换,救回了所有的宾客。
陶谦连听三封奏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陈平真不愧勇武之人,元龙,这陈家之狗,当真是镇国安家之士啊。”
陈登听着糜府家奴的汇报,又看着陶谦的表情,眼中闪出精光,谦虚的道。
“陈平虽然勇武,但还需历练,吾现在担心的是,凭借陈平一人,仍然抵挡不住黄巾的冲击,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陶谦听着陈登的话,点了点头。然后道。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等陈平归来,然后以陈平之勇武,元龙之谋略,带领糜府家奴,冲杀这些黄巾贼寇。”
陈登听着陶谦的话,心里暗喜。
因为陶谦的这句话,意味着太多太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位徐州的最高长官,在徐州的军略上,对陈氏家族有了倾斜。
陶谦在夸赞着陈平,陈登在等待着陈平,糜竺和所有士族子弟,都期待着陈平,期待着他能安全归来。
因为现在这个时刻,他们的思维中只认定了一点,勇武的陈平,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这是陈平的荣幸,当然此刻正在奔逃的陈平,完全不知道是这种结果。
战马之上的陈平,在想着一个问题。
黄巾已被他完全甩开,但是让陈平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些黄巾,依然再追赶着他。
难道太平道之黄巾者,不怕死么。
要知道,糜府的家奴以过万数。糜府内院的家奴,即使没有千人,也有五百,一旦被集合起来,会在极短时间,消灭他们。
黄巾即使有弩箭之利,也抵挡不住糜府家奴的攻击。除非,黄巾完全控制了整座糜府。
陈平在快速思考,越来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高。
当他看到所有黄巾俱向内院奔来时,陈平确认了他的猜测。
陈平打马疾行,糜府内院以映入他的眼帘。看着这座更加小型的城中城,陈平再一次感慨糜府的财力。
陈平拿出三根弩箭,在箭镞上沾满血液,然后插入后背的皮甲之上。
因为先祖留下的人生感悟,第五条曾经提到过,要高调做事,更要低调做人。
陈平需要将刚刚的事件提升到一个新高度。而这个事件的主要人物,也就是他本身,则要保持一副大战之后,受到伤害的样子,唤起所有人的感恩之心。
这是一场戏的最高潮部分。要演戏,当然要演全套。
“哒哒哒。”
马蹄踏上吊桥,发出悦耳的声音,然后战马载着陈平,穿过府门,直入糜府内院。
“吁。。。”
战马后蹄支撑地面,前蹄踏空,发出一阵长长的悲鸣。
而伴随着马鸣的,则是马背上的人,蹒跚的下马,然后倒在了地面上。
“啊,这是陈平,救我们的陈平。”
“陈平浑身浸血,背后连中三箭,定是为了让我们逃跑,与黄巾进行了一场生死大战。”
众人看着倒下的陈平,连忙将其扶起,然后一阵唏嘘。
甚至不少家族女眷,看到陈平现在的样子,失声痛哭。
“陈平,汝无恙乎。”
陈平顺着声音望去,正是陶谦,陈登与糜竺一行。顺着城墙边上的阶梯,向陈平走来。
陈平连忙摆正身体,虚弱的见礼。
“小子无能,未能杀退太平道之黄巾。”
陶谦连忙握住陈平的手,双眼涌出泪花,道。
“陈平,未到及冠之年,亦如此忠勇,吾不及也。汝背后之三箭,是为徐州子弟而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