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过了半个月,生辰纲劫匪抓捕失败一事,给济州官场造成极大的震动,缉捕使何涛被重责三十,责令戴罪立功,新任知府、郓城知县等各级官员都受到了朝廷严厉处罚。
而由于黑松岭处于衮州地界,济州官府一时找他不到,晁盖和吴用等人反而免受打扰,非但安心的扎下根来,还通过人偷偷的使了银两,把白胜救了出来。
意想不到的是,梁山庄园在此事件中也受到了一些影响,由于晁盖他们当时逃入水泊,济州府和郓城县组织人手对水泊进行大搜查,好在庄园里早早得到了信息,通过朱仝对搜查人员使了银两,又在李家道口酒店请了一餐酒席,那些人在wài wéi草草看了一下便去了。
而整个生辰纲事件中获益最大的,也是心机最深沉的,恐怕就是郓城县的那个宋押司了。且说这个宋三郎近年来由于妒忌玉面孟尝古浩天的声望,数次计算于他却都不讨好,反而污了自家的名声,那个“及时雨”的名头渐渐不为江湖人物看好,他便日夜思想着如何重新树起自己的声望。
那日在衙前遇见济州缉捕使何涛,他登时便想到机会来了。晁盖此人在江湖颇有些威望,自己若是示恩于他,将来必可通过他的宣扬,在江湖之中重新赢得声望。况且此事对他还有其他诸多益处,一则生辰纲案子与他一点干系也没有,晁盖逃走与否于他全无影响,最大的责任人便是知县时文彬,此人到任不久,虽对其不错,但他知道这个知县与那古家小子交情非浅,更讨厌其假作清廉,拦了自己不少财路,正好借此事给他使绊子。二则他也晓得督头朱仝与晁盖私交甚好,即使自己不做人情,那朱仝想必也会设法与他方便。三则生辰纲恁大的一笔财富,自己使了人情,到是还怕没有回报。这个宋三郎不愧经年老吏,瞬间便想明白其中得失,于是他稳住何涛,自己快马赶往东溪村。可是令他稍稍失望的是,那晃盖似乎已经得到了信息,让他的功劳大打折扣。
这几日,宋江一直在猜测和等待中渡过,一边暗中查访着那个报信人是谁,另一边又期待着可能到来的收获,以至于连那个新纳的小妾阎婆惜也冷落了。
且说这日宋江从县衙下值出来,到了对面的茶房吃茶,他刚刚坐定。
只见一个大汉,头戴白范阳毡笠儿,身穿一领黑绿罗袄,腰里跨着一口腰刀,背着一个大包,满头大汗,气急吁吁来到县衙跟前,而且边走着边把脸别转着盯着县衙门口看。宋江见这个大汉行踪跷蹊,且身影有些眼熟,心想莫不是晁盖那边来人,慌忙起身赶出茶坊,跟着那汉走了约走了二三十步。
只见那汉去了路边一个篦头铺里问道:“大哥,旁面那个押司是谁?”
篦头铺伙计应道:“这位正是宋押司。”
那汉子见说,连忙转身对宋江行礼,说道:“押司认得小弟么?”
宋江这时已知是晁盖的人来了,便把他引入一条僻静小巷,询问之下原来是赤发鬼刘唐,那日在庄里倒也见了一面难怪面善。随后两人进了一家酒馆,刘唐说了黑松岭落草的经过,又把晁盖的书信及一百两黄金递与他,宋江假意推托一番,便说先且收了代其到衙里打点关系,接着一起用些酒菜,刘唐便告辞去了。
那宋江直等着刘唐远去,才提着包袱慢慢的往家而去,心里头却寻思着:终究得了一笔收获,只可惜时文彬那个酸儒没有得到大的处罚。一路想着,转不过两个弯,只听得背后有人叫一声:
“押司,这多日那里去了,让老身一番好找!”
宋江回头看去见是新娶小妾的老娘阎婆,心中不由添几分不快。
话说当日娶那个阎婆惜时,宋江便是贪她几分姿色,然而玩了一段时日后,渐渐便有些腻了,去的就不甚勤快。谁料到那妇人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性子,却是不甘寂寞,竟然与宋三郎的同僚张文远勾搭上了,甚至连宋江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但他却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又要装着一副大忠大义的样子,因此只把此事记在心里,再说阎婆惜反正是他已经玩腻的妇人,也就更加少去了。
“我今日县里事务忙,摆拨不开,改日却来。”
宋江回了一句,便要离开。可阎婆却那里愿意放了这个金主,对她来说宋江便是衣食父母,张文远虽有一张小白脸,但那有宋江这样的身家和权势,因此在边上纠缠着不走。
宋江被那婆子纠缠不过,渐渐有些心动,暗想那妇人莫非这些日回心转意了,今晚却去耍她一耍也好,于是便跟着阎婆一同去了。
且说那阎婆惜在家里听的门响,以为是张三上门来,兴冲冲的迎出房来,却看到一张黑脸,登时便拉下脸转身回房去了。宋江顿时火起,心想老爷花钱养你,却使脸色给我看,今晚且瞧一瞧这jiàn rén的表现,不然日后便给她一个教训。于是便冷着脸坐在房里,只等那妇人来讨好他,谁知那阎婆惜被那张三奉承惯了,那有心思来侍候他,只管自己和衣上床睡了。就这样不尴不尬的熬到了五更天,也不见那妇人有甚响动,宋江狠狠的骂了一声“贼jiàn rén”,便黑着一张脸出门去了。可是出门不远突想起自己的包袱落在那妇人的房里了,急忙回身赶去欲要取回,不料那阎婆惜竟然以此要挟,说宋江与劫匪晁盖私通,要其成全她与张文远的好事,宋江本就恨她,这会又见她提起张文远,那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