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晚要到新认的师师姐姐那儿去捧场,古浩天在林冲离去之后,在相国寺菜园子里稍坐一会也告辞回山水客栈了。
傍晚时分,古浩天和许贯忠、萧让及卞祥、秦升等人,早早的坐车去了矾楼。秦升等依旧守在外头,余下四人凭着李师师的信物,被守门的侍者殷勤的领到了主楼三楼的大厅里。
这是一个异常奢华的大厅,只见中间靠后一个四方形的舞台,周边便是一圈观众席,二楼却是雅座包厢,便是在后世见惯了各类风格舞台的古浩天,也被震撼了,其他三人更不必说了。
正在四人暗赞不已之时,舞台后面出来一个俏丽的小娘,正是倩儿。
“古郎君,这边就坐?”
她脆生生的打了声招呼,便把四人领到大厅前排右侧的一个雅座里。只见当中一张方桌,周边一圈靠椅,前方正对着舞台,却是一个上佳的位置。几人坐好便有一个小厮过来摆上糕点干果,沏上香茶。
“古郎君那东西带来没有?”倩儿临走前问道。
古浩天顿时想起那师师姐姐昨晚交待的“作业”,便从身边掏出一卷纸张递过去,倩儿接了过去盈盈一笑,便袅袅的去了。
且说矾楼后头那个精致的四合院里,李师师的房间里此时正坐着两个年轻的俊俏男子。
“你说师师姐姐今晚表演的却是那一首曲?”年长的问道。
“依我看,必是《暗香》,你看这墙上挂着不就有。”年少的那个说。
“那《元夕》和《送别》也是不差啊!可都是前无古人的佳作,况且那送别的唱腔别具一格,若经师师姐姐的嗓音唱出来,必定风靡京城。”年长的却另有看法。
“两位公主把奴家想的都给说了,却让我有甚好说呢。”李师师打趣道。
原来这两个却是假男子,正是玉容和玉音两人,这两姐妹以前常装着男儿跟淮南郡王到矾楼来看表演,其身份虽然尊贵,但性子恬淡,久而久之与李师师成为好友。
今晚,是李师师登台献艺的日子,两姐妹知道她必唱古浩天的新词,天色未晚便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三个女子正说笑之时,只见倩儿拿着一卷纸张进来。刚才她早早的守在舞台,一则为古浩天等安排坐位,更重要的便是为了手中的这卷纸。
“倩儿,女手里拿着的是啥?”玉音眼尖,一眼便看出这不是甚么废纸。“甚好东西,先与我瞧瞧!”
“时辰不早了,先放我这儿,等前楼散了再看。”
玉音正欲接过,却被李师师一把夺去藏了。
且说主楼的雅座里,古浩天四人唱茶闲话,看着大厅里人进人出,倒是十分逍遥。也不知多久,突见准南郡王与张九成等一帮人走了过来。
“浩天占的好位置,那李行首却是偏心了。”
“莫非谁人敢欺负郡王不成,不然便换个座位。”
“倒也不必,我先把他们送到楼上包厢,再下来与你等讲话。”
这时古浩天方细细着了其身后的那几个人,只见有几个妇人,还有两个俊俏的少年,心想这时代风气却比明清时期不知开明了多少倍,女眷居然也可上青楼了。殊不知他正感慨之时,却被两双美眸深深的注视着,待他感觉到之时,眼前便只剩下两道纤纤的背影。
张九成嫌那边多是女眷,见古浩天这边位好座空,便坐着不走了,只一会淮南郡王也过来一起坐了。
“郡王放着那雅间不坐,却挤到这大堂里来了,岂不掉了身份。”古浩天打趣道。
“浩天却是不明就里了,矾楼赏艺,却是大堂最好,这首排雅座尤佳,台上一哭一笑,一唱一念,分分毫毫,尽落眼底,那楼上雅间,只妇人、老弱才会上去。今晚便挤在这里,那儿也不去了。”
“那适才不也有两个少年郎上去吗?”
“那来的少年——哦,只是家里未两个经世面的小辈罢了。”
柴文博说到此处,随即岔开话题讲起矾楼的趣事来,这家伙却是矾楼艺伎的班头,开口便是滔滔不绝,众人也听得十分入迷。
便在这时,边上响起一个轻佻的声音:“老乌龟,老爷的坐处却在那里?”
古浩天听了甚觉耳熟,转头一看,却是午间刚打过交道的高衙内,那脸颊尚存有一道擦痕。边上立着一个三旬上下的男子,他猜想大约就是陆谦。后头还跟着三个女真人,中间那个高大壮汉,正是御街跑马的领头之人,如今古浩天已经探明其身份,叫做完颜宗望,金国的二王子。
侍者赶忙带着他们坐了大堂靠中的前排雅座上,那高衙内坐了上首,一转头便看到古浩天这一桌,立时愣了一下,那几人咋恁面善,好似在那里刚刚见过一般。
却不知古浩天早上出手之时已有设计,卞祥侧后一着拳把他打扒在地,待其晕头转向的起来时,又被鲁智深过来一搅和,加上古浩天后来刻意回避,这家伙便没个深刻的印象。如今见他们与淮南郡王谈笑风生,即便有心找岔,也只得先忍了。
过不久又进来几个油头粉面的男子,侍者讨好着引到大堂中间的雅座,张九成认着打头那个,贴着古浩天的耳边悄声说道,那是蔡相的五子,叫做蔡鞗,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纨绔。
不过这个纨绔倒也比那个高衙内懂得几分礼数,见到柴文博坐在侧边时,竟也假惺惺的过来邀请,却被柴文博不咸不淡的回绝了。
大约到了戌时中,演出厅里已经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