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河的港口里,作为船队目前的负责人,古涛近些日可以说是忧心忡忡、夜不能寐,他日日都掰着指头在算计梁山的人马什么时候能赶到。七、八百匹战马,九条大船,却只有区区不到二十人的守卫力量,而且正式的护卫队员一个也没有,至以雇佣的船工和辽地买来的牧民谁知道关键时候能起什么作用。
已经是第七天,古涛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此处与梁山之间一个来回,即便是最快的船只也得十余天,他那两个信使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梁山,那么现在山上援兵最多也才到齐州。而这些日手下带回的信息又令他十分不安,小小的集子里近日出现了许多陌生人,很多人看起来都不似善类,甚至有一些人或鬼鬼祟祟或明目张胆的到码头上刺探消息了。
这个古涛是古浩天一辈的族兄弟,由于年长几岁,他并没有加入护卫队,因此相对古波而言,也失去了不少出头的机会。前些日段景住带队北上辽地,他主动报名带着商务处的几个人手加入了商队,其实也是存了借此立功的心思,谁知眼看大功告成,却在最后时节连遭波折。
此刻,古涛站在船舱里,看着码头上来往着的不明身份的人员,不禁暗叹,马匹的信息终究还是泄漏了!可是援兵还要再坚持几天。他思索良久,终究狠下心来,暗暗的对自己说,我古涛绝不能当孬种。
且说三叉河港口边一个不知名的小客栈里,近两日住进了十余个凶悍的汉子,为首一个年近四旬生得赤发黄须,却是一个强横之辈。而此刻他正坐在窗前,端着一个酒杯,那双眸子幽幽的盯着港口的几只商船,心里暗算得意,合该老爷好运,竟然让俺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你道此人是谁,却是水浒传里贯吃人心醒酒汤的锦毛虎燕顺。那燕顺本是莱州人,原是做羊马买卖的贩子,前些日与黑道上的一个客商谈一笔买卖时,原想黑吃黑捞一笔,不想对方也不是善茬,他不但没有得到便宜反而折损了本钱。一努之下他便带了一些泼皮恶汉,杀了那客商,为了逃避官府,日前带着一伙手下劫了一只船,准备到青州清风山占山为王,但船入济水后上岸买吃食时,却听得有人大量购买草料。他本是贩马羊出身,立即想到附近有大量牲口,如果劫了正好可作为建立山寨的本钱。
于是他打探清楚之后,便带着手下来到三叉河,几日观察下来,他已经心里有底,这支商队装载着的是马匹,而且没啥人手。唯一的麻烦是,那商船的掌柜比较警觉,船只的泊地与码头有一些距离,若要进攻需要坐船过去,稍有不慎被那商船察觉逃到海上去,就难以成功。这两日他多方设法,最终收服了当地的几个泼皮,令他们偷偷联络了许多船只,只待明日落潮时节,剩商船笨重难行之际,在后头堵了退路,自己便攻上船去。
想想那就要到手的数百匹好马,燕顺那眼神炽热的似要冒出火苗来。
“苟五、朱三他们准备的如何?”他回头问了一下边上的一个下属。
“头儿你放心,都已妥了。”
“哼!让兄弟们警醒起来,明晚酉时动手。”他一口干了杯中之酒,起身便朝外而去。
看到周边突然出现的一些船只,以及码头上渐渐增多的陌生人,古涛心里明白,一场危机已经近在眼前。他立即招集几个心腹,商议一番之后,决定在午夜后涨潮之时,船队突往海上,摆脱险境另寻泊地。
当夜风高月黑,到了子夜午时,潮位渐渐升高,古涛站在船尾,正待下令起航突向外海,却见身边的舵手突然说道:
“掌柜你看,那边有一只小船过来了。”
古涛闻声转头看去,果然一只小船在黑暗的海面,渐渐向商船靠近,然后在舵手们焦急的等待中,他中止停止了起航的命令,于是所有商船又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