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古浩天听得潘金莲念了那首诗之后,登时吓的要死。只因他这首诗却是苏轼苏大神的诗《赠刘景文》,刚才在后园之时,他为了哄那潘金莲,随口就吟了出来,那知这死丫头在这种场合竟把它给念出来。须知苏轼可是前朝的名人,他的大作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肯定熟知,这下子不但坐实了他不学无术之名,而且这么明显的盗用他人作品,经这些人炒作,恐怕这辈子的名声也给毁了。
古浩天怔怔的坐在那儿,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之计,一边静待狂风暴雨的来临。而此时大厅里的气氛却有些诡异,方才的喧嚣一下子变成了死一般的沉寂。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古浩天觉得自己内心的压力越来越大,想想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在此煎熬不如豁出去了,他正想开口说,自己刚才在后园朗诵了苏大家的大作,丫鬟无知拿来当成自己所写。
却见颜俊卿到了古浩天前面开口赞道:“古兄弟果然深藏不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此句一出今日菊诗均无颜色矣。”
“此诗果然不凡,今日不虚此行矣。”
“傲霜斗寒,菊之孤高之态和贞亮之节尽现矣。”
……
颜俊卿开口之后,又有很多人开口称赞。但古浩天却蒙圈了,什么情况,难道这些人都没读过苏大神的作品吗?他仔细的看了看众人,好像又不似讽刺的神情。莫非苏大神在这个时代没有写过这首诗作,古浩天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种可能。不过到了这时他心里已经有底了,便安心下来静观其变。
“古家想来家学也是不错,居然连书童也会作诗,以前在下也只在杂文里看过这等故事,如今倒是亲眼见识了。”
这时那个姓王的士子又开口了,他一直认定古浩天就是个纨绔之徒,故此逼他作诗,要其出丑,想不到那个书童却吟了一首好诗出来。一开始他也被怔住了,但后来看看古浩天愣愣的坐在那儿不发一声,又看那书童眉清目秀是个机灵之人,便想,必是书童代作的,故又开口嘲笑。
大厅里的一些人,听了王氏士子的话,好似也回味过来,对啊,这诗可是那书童所吟,未见得就是那姓古的所作。而一些原本对自己诗作较为得意之人,此时被比了下去,心有不甘,于是心思便活泛了起来。
“适才古秀才的大作,确是惊艳,在下参加菊园诗会多年,也未曾见过这等佳作,只是如今意犹未尽,不知古秀才能否再作一、二首,以饱耳福。”
此时座中有人出言提议,立时便有一些人附和。
“佳作绝句,有的数年难求一句,那有一时就出数首的道理。”
大厅里也有一些正直的人士看不下去,出言劝阻。
但此时的古浩天却镇定了许多,自从那个姓王的开口之后,他便笃定这首诗这个时代的苏大神必然没有作过,若有的话别人有可能看着颜俊卿的面子装糊涂,那姓王的却绝不会放过他。而此时见一些人又起哄要他作诗便再无压力,心想,老子既已作弊,又怎会在乎几首,且吓死你们这些鸟人。
“诗词本非在下所长,不过既然大家这般盛情,在下也不便推辞,只是那位王秀才对我似有不信,咬定方才那首诗是书童所作,如今不如便以菊花为题,由在下向王秀才讨教一番,不知可愿赐教。”
古浩天见那小子老与自己作对,干脆拉其下水,再给他一个教训。
那姓王的见古浩天突然向他发起挑战,心里迟疑了一下,有心不接,但自己一直贬低于他,旁人看了必定说自己也不过尔尔,又想想对方也就是一个无知小子,有甚可怕,便壮着胆应了下来。
斗诗比词历来是文人所爱,这时见古浩天要和那王秀才当庭斗诗,众人立时兴奋起来,很快就有人在大堂当中摆好桌椅、笔墨。古浩天从容不迫的来到一张桌前,然后伸手向那王秀才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伦兄弟,在下恭候佳作问世。”
“王伦兄弟,莫要留甚么情面,好好把那小子教训一番,不然不知天高地厚。”
在一众吹捧声中,那王秀才自得的来到了另一张桌前。
“王伦!这厮竟然是王伦。”
古浩天想不到自己一不小心又遇到了一位“名人”,还是原梁山的第一任寨主,这也太意外了吧,他不由好奇的看了他几眼。
“少年人,王秀才是士子中的老前辈,你如今认输也没甚倒霉的。”
有好心人见古浩天怔怔的看着那王秀才,以为他在露怯,便好心的劝他。
“士子中的老前辈?但在下于济州多日,却没听说那年秋闱中举里头有这位前辈的名字,莫非至今还是‘白衣’。”
那王伦见有人劝古浩天认输,正在得意,没想到那厮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的把他伤疤给揭开来,顿时闹羞成怒。
“莫呈嘴能,且于手下见真章。”说罢狠狠的瞪了古浩天一眼,自顾构思诗作去了。
大约过了半刻钟,王伦便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两句“秋深黄花密,暗香漫东篱。”围观众人摇头晃脑争相吟颂,纷纷称赞。
那王伦转头看看古浩天,见其未写一字,只呆呆的站着,心里不禁快意,于是又写了一句,“把酒学陶公,”却见古浩天仍然没动笔,心想这小子怂了,于是更加得意,想了一下提笔写下了最后一句,“醉卧南山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