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窗外的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覆盖去不速之客留下的痕迹。
恢复到日常生活的凌绵,早课后,正欲用些清粥后去尚善堂,许氏匆匆的到来,身后跟着的南南平静地朝她点头,凌绵心头一松,笑着迎上,扑到许氏怀中,娇笑道:“娘亲,你可慢些,这雪天地滑。”
许氏轻点着她的鼻子,眉梢带喜,温柔地道:“你以为娘亲是你不成,呀,你的手怎么这般冷,可用过粥菜?”
“尚未,正准备去,娘亲便来了。”凌绵温顺地随她进了屋子,朝年年眨眨眼,后者笑着退了出去,南南则是抱着手依靠在门口守着。
拉着许氏坐下,瞧她水眸盈盈带笑,似是有喜事,柔和的唇线微微上扬,不得不承认她这位娘亲二十有八了,无论从容颜还是从姿体形态上却依然有着一种清澈温婉,端庄娇美,散发着独有的韵味。
“娘亲真美。”凌绵真诚地夸赞,惹来许氏微赫娇嗔瞪了一眼。
她乐呵呵地笑着,许氏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信尚未拆过,上面写着“凌绵亲启”四个字,凌绵眼眸猛地一亮:“汛儿来信了?”
许氏轻笑出声:“便是知晓你等着信儿呢,你们姐弟两感情甚好,为娘也就宽心了,也不知,汛儿他当真过得可好……”
听她提起汛儿,面上有几分落寞,凌绵忙是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娘亲,你瞧汛儿的字倒是越发好看了,想来在京城没有荒废学业,哼哼,若是让我知道他在那不学好,我可要好好教育他了。”
许氏明知她是在变相地安慰自己,听到最后一句,忍俊不禁地开口:“你教育他?家里最宠着他的可就是你了,怕是跟在你身边才会把他养成个小纨绔。”
凌绵不依了,睁大了漂亮水灵的眼睛:“娘亲,你这是偏心,女儿这般乖巧,哪是不通事理的?”
许氏“噗”一笑,点点她的额头,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转头见年年端了粥和小菜进来,想起前头还有事情,嘱咐道:“外头尚冷,若要出去,记得带上手炉,你身子骨弱,千万别再冻着。”
“娘亲……”凌绵无奈地唤了一句,她这具身体体质孱弱,但每日早课的锻炼习武已然比以前好不少了,可这些人却还是把自己当做瓷娃娃一般供着,生怕磕了碰了。
年年送走许氏,见她手中有信,摆好碗筷,问:“小姐,是汛儿少爷来信了?莫不是上回来信久久没等到回信,来讨说法了?”
听她调侃,假装没看到她眼里调笑的目光,凌绵小心地拆开信封。
“姐姐,近日可好?上回的信未收到姐姐回复,是否因为汛儿年关不得归来而恼了汛儿。”
“哟,我们汛儿少爷还是不似我们家小姐这般小肚鸡肠。”
凌绵笑打了调侃自己的年年,轻哼一声:“我家汛儿怎会与我生气。”
年年眨巴着眼:“是啊,是啊,也就是某个小气的,见人不能归来,暗自伤感了好一阵子。”
不搭理她,却听到门口某人轻微的“噗嗤”声,禁不住懊恼,瞪着年年,后者掩嘴直笑。
她闷闷地继续看信。
“……京城的雪景很好,我随四公子一道冬槐园赏了雪景,本想画幅雪景给姐姐,画了数次却也画不成景,四公子便代笔画了雪景,希望姐姐能开心一些,莫与我气恼。”
“四公子人很好,我在程府也很好,姐姐你呢?身子可还好?四公子说,你身子虚,需要大补,大补要很多钱,说我若能好好识字习武,日后当了大将军就能赚很多钱,到时候就能养姐姐了!”
“姐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汛儿要跟着四公子习武,且不能一家团聚。”
“末了……姐姐,汛儿想你,但汛儿一切安好……勿念。”
勿念,如何不念,她垂眸黯然:“这个孩子,怎么老是听那个什么四公子的,当真是……”
当将军?哎……一入沙场便是生死难测,哪是那般好挣军功?
“再说……姐姐何须你这般?”略有几分头疼,那名程家的四公子,她记得略比他们二人大三岁,虽不曾见过面,倒是爹娘提起过一二,是个性情温和,单纯善良被他的兄长保护得很好。
那些话,可是无心?
“小姐?”年年见她出神,轻唤道。
凌绵摇摇头,将信珍重地收好,年年见她这般,有几分犹豫:“小姐,不回信吗?”
她瞧年年有几分小心翼翼,不由好笑:“怎么,我回不回信你比我还着急?”
年年察觉她的玩笑,撇撇嘴:“年年这不是怕小姐不回信,却念着汛儿少爷,最后自己憋得慌拿年年撒气嘛~”
凌绵没好气地戳了戳她腰上的软肉,惹得她娇笑连连求饶。
用过粥,年年陪着出门,凌楠见她穿得紧实,忍不住调侃她活像个粽子,气得凌绵鼓着腮帮不理会他。
寿宴结束,如同一夜的积雪覆盖了整个城镇,人们也沉淀了那份嬉闹喜悦。尚善堂离风雅楼也不过在隔壁街,倒是凌绵一路走走停停,与摊主不时说上几句,娇俏可爱的小女孩惹人喜爱,再加上寿辰的举办也让这些摊主得了益,自是对风雅楼的人心存感激。
一炷香的时间,她这才走到了尚善堂,此时里头正是忙碌,她翩然进了铺子,正招呼着取牌子等候的贝贝朝她眨眨眼,凌绵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不必招呼。
她朝右侧看去,那里摆放了一方桌子,一张是丹子正在给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