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刻。
水墨恒发现,陈冰如的小心思倒是帮了他的忙。从一开始连续大声呼喊回来了回来了,到这会儿进门前还要咳嗽一声,然后开口打招呼。这不相当于说,嗨,你们可别干坏事哈,我一直都在呢。
光明正大地吃醋嘛……
……
其实,对于马湘兰来说,根本用不上这一招儿。
当水墨恒问出,希望我能给你什么时,一切都已成定局。
马湘兰见多识广,此生所遇的男人比水墨恒遇到的女人不知要多多少倍,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一点即明。
是啊!
人家是少保。
皇上、太后身边的大红人。
是全京城,甚至全天下的女子见了他都忍不住要尖叫的大偶像。
而我呢?
一介风尘女子而已!
压根儿就不是一个道儿上的人。
虽然偶尔也有那么一个焦点,可也不过是两条交叉而行的线所产生,交叉之后只会越行越远。
身不由己扑到他的怀里能感受到什么呢?
温暖,男人的气息。
不错!可是给不了我想要的安全。
这便是现实!
才是活生生的现实!
醒醒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从此只能怀念。
所以不用水墨恒拒绝,也不用陈冰如大喊大叫,只需一句话的事儿,马湘兰自己便主动松手。
这都是命!
水墨恒望着多少有些惆怅的马湘兰,问了一个问题:“你后悔这趟北京之行吗?”
马湘兰想了想,回道:“不后悔。”
紧接着又补充道:“对你的祝福我送到了,而且对我自己的定位和认识更加清晰准确。”
最后还不忘调笑一句:“其实我赚了,不枉此行。”
到底枉不枉,只有她自己清楚。
瞧着马湘兰一副认真而又虔诚的样子,水墨恒欣慰地笑了,由衷地说:“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好!”马湘兰点了点头,“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不然,还能怎么着呢?
朋友,是最好的归途。当然,也是最好的借口。朋友,是男女之间一个十分微妙的词。
可进。
亦可退。
有别于同性之间的朋友关系:只能是铁哥们或者闺蜜,要么就无所谓朋友。
水墨恒觉得马湘兰的心结应该差不多解开了,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心结,更多的恐怕只是一种憧憬。
对美好的人或物,谁没有憧憬追求过?谁不会冲动一两回?
所以水墨恒笑了。
马湘兰跟着也笑。只是她笑过之后,盯着水墨恒,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曾经有没有那么一刻,对我有过幻想?”
女人的眼睛非常犀利。
或许是她隐隐之中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也或许是因为男人的眼睛通常都骗不了女人。男人喜欢或不喜欢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他的眼睛里。
在感情的世界里,女人的眼睛较之男人要善于掩饰;而在权力的争夺中,男人则更擅长一些。
无论你信与不信,无数个事实都证明了这一点。
水墨恒坦诚地回道:“想过。”
本就如此嘛!这个问题根治不也刚刚问过吗?
马湘兰听了,莞尔一笑。不过看得出来,她的笑容已经平静多了,不再像刚才那么激烈而又渴望。
接着她又问道:“在南京还是在扬州?”
在南京见面时,是在秦淮河畔,虽然不是在马湘兰的幽兰馆;而在扬州时,则是在小秦淮河畔,也就是陈泰的弟弟陈康的府邸。
问话相当直接。
用现在更直接通俗的话说就是这样的:是在南京还是在扬州幻想与我滚床单?
水墨恒答道:“扬州。”
“谢谢你的坦诚,尽管……”马湘兰稍顿了顿〖此处省略两章内容〗,“但我很开心。”
“也谢谢你的真心实意!你是一位性情中的女子。”水墨恒也稍顿了顿,“几百年后,你依然会被世人记住。”
“几百年后?记住我又能如何呢?”马湘兰幽幽一叹,“像我这样的女子,注定得不到好的下场!”
“严重了,一个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其实并不重要。马姑娘千万不要悲观。倘若哪一天不开心或是寂寞了,欢迎随时来北京找我和莫颜,我们一定待你如亲姐姐。”
“行,我记住了。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吧。”
“好,你问。”
“无论是在南京还是在扬州,你身边都带着莫姑娘。假如,我是说假如,莫姑娘不在,你会不会……”
这个问题更直接大胆,尽管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但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
只是水墨恒明白一点,因此很现实地回道:“未来不能假设,人生也没有假如,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马湘兰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然后礼仪性地应一声:“我明白了。”
彻底死心。
也彻彻底底地,只能将两人的关系定位在“朋友”上。
当然,死心归死心。不能说这趟北京之旅白来了。不来怎么能知道必须得死心呢?
水墨恒望着马湘兰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而从今天起,我也不再叫你马姑娘。”
“好好,有你这个弟弟真好!”
“姐姐!”
“弟弟!”
水墨恒是高兴,解脱了;马湘兰勉强高兴,也算是一种解脱。就像杨过与程英、陆无双结拜一样。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