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如姐,你干嘛要背对着少爷?”根治轻轻地问。
“不想搭理他,就是不想搭理他。”陈冰如兀自闭上眼睛。
根治摇头轻叹,将门拉开。
水墨恒见陈冰如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关切地问:“她还没醒过来吗?”
“没,没。”根治鬼使神差地答道。
水墨恒坐到床沿,把了把陈冰如的脉,说:“无甚大碍,只是身子仍然虚弱。待她醒来,好生劝她不要赌气,就在这儿住下,调养几天后,我们一道回蕲州。”
“少爷,我们要回蕲州?”根治喜上眉梢,一副渴望憧憬的表情。
“嗯,我想回村把蛋蛋和向甜的婚事给张罗了。”
“那少爷,你自己的呢?”根治鬼头鬼脑地,咧嘴笑问。
“去,我该给你找一个媳妇儿管管你,省得你天天像个八婆瞎操心。”水墨恒白了一眼。
“冰如姐也要与我们一起吗?”
“她?”水墨恒又是一副为难的表情,忧心戚戚地说,“若将她送回去,不知她爹还会不会作践她。哎,一个倔强的女儿,遇上一个狠心的爹。”
“少爷,那就别送冰如姐回去呗。”根治兴奋地建议。
“谁来照顾她?”
“冰如姐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照顾自己。”
“得了吧,她那小姐脾气,一旦使起性子来,又倔又臭,我都招架不住。”
“那是少爷对冰如姐有成见,与她交流少的缘故。其实,冰如姐吃软不吃硬。只要少爷依着她点儿,冰如姐很好说话的。”
“你那么了解,等她醒来,好好开导开导,给她洗洗脑,别一言不合说走就走,还拿死来威胁,怪可怕的。”
水墨恒顿了顿,接着又吩咐道:“哦对了,厨房里有八宝粥,一会儿端来,让她趁热吃了。”
“是少爷亲自下厨房煮的呀?”根治瞪大眼睛。
“那有什么办法呢?摊上这么个倔驴脾气的小姐。”水墨恒说完便出门了。
根治偷偷一乐,赶紧将门关上。
陈冰如坐起来,一噘嘴,怨嗔道:“哼,你才需要洗脑呢?你才是倔驴脾气呢?”
“冰如姐,你都听到了?少爷让你住下。”
“哼,他只是可怜我而已。”
“冰如姐,少爷本就是个很强势的人,你就不要在他面前逞强了好不好?少爷亲自为冰如姐煮了八宝粥嘞,我去给你盛来。”
陈冰如心里美美的,可嘴上不屑地说:“我才不吃他煮的什么乱粥呢,肯定难吃得要死。”
……
水墨恒直奔内阁。
只为一件事:请假回乡。
想着这次回去得造造势,显得牛逼一点,否则蛋蛋和向甜的婚事指定还会受到阻挠。
这年头啊,你若不牛逼,话说得再好听再有道理,别人也只当放屁;只有你牛逼大发了,即便放个臭屁,也有人说香。
其实,水墨恒也不用向张居正请假。因为是皇上的老师,直接找皇上就可以批了。
找张居正,只是想通过他给蕲州知府知会一声。
虽然没有明着摊开这一层意思,可张居正一听即明。当即给蕲州知府书信一封,告知水少保不日将回乡。
并承诺,在水墨恒出发前,会派兵部一队人马打前站,将具体接待事宜与蕲州知府提前仔细磋商好。
可谓给足了面子。
水墨恒想着,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只需像上次游江南那样,放出消息就可以了,当地一些钻营的官员自然知道迎接。
怕就怕回乡没人知道。
这回水墨恒不需要低调冷冷清清,而需要高调轰轰烈烈,给自己给水蛋长一次脸。
好面子绝不是什么好事儿,甚至会带来许多麻烦,但面子有时候能很好的解决问题,因为喜欢的人多。
做完这件事,水墨恒又回到自己府上。
此时,陈冰如和根治正欢快地唠着嗑。只是这次敲门进来时,陈冰如没有装睡,但仍赌气,背对着水墨恒。
“你醒了?”水墨恒问
陈冰如不说话。
“五日后我们出发,你回不回蕲州?”水墨恒又问。
“好哇好哇!可以回蕲州喽。”根治在旁边迫不及待地拍手叫好。
“不回。”陈冰如冷冷地答道。
“那根治你也别回,留下照顾她。”水墨恒想了想,决定说。
“啊?”根治一愣,脸上的笑容骤然不见。
“不行,根治得回。”几乎与根治同时,陈冰如断然地抗议。
“嘿,他叫我少爷,你凭什么替他做主?”水墨恒微笑着,揶揄了一句。
“我就要替他做主,而且他也高兴,不信你问他。”
“根治不在,你会乖乖地住下?”
“不用你管。”
“这样也好,反正我走了,你也不会耍性子,不会拿死来威胁别个。”水墨恒笑了笑,“只是,你的脾气得改一改,嘿嘿,否则那几个姑娘不给你饭吃呢。”
“饿死也不用你管。”
水墨恒一脸的无奈:“哎,是你们陈家对不起我们水家,搞得好像是我们水家对不起你们陈家似的?”
陈冰如不作声,没有赌气反驳。
“根治,你自己想不想回?”水墨恒转头问。
“少爷,我……”
“他当然想回。”陈冰如再次抢着帮衬道。
“要不,你做他的主子?”水墨恒又揶揄了一句。
“哼,你是他主子又怎么滴?也不一定比我懂他。”陈冰如没好气地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