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史屁颠屁颠地来了。
然后在水墨恒的吩咐下去找黎康,一见面就嘚瑟道:“你猜,我拜了谁为师?”
“擦,前天不是提过一次吗?水少保嘛!”黎康一脸的鄙视。
“啥?我提过一次?”李史摸着自己脑瓜儿。
“切,瞧你那嘚瑟样儿,不就是想吹嘘吹嘘吗?拜了个牛逼的师父,炫耀一次又一次,有意思吗?”
“你不知道我师父有多厉害!”李史沾沾自喜。
“我怎么不知道?那次把你摔得四脚朝天,乃我亲眼所见呀!”
“现在他再也不会摔我了,我要学点真本事,去摔别人。”
“说吧,今天什么事儿?”
“是这样,一会儿我们一道去师父的水莫居吃饭,也不是为了去吃饭,是要盯着一个人,赵文亮。”李史简单说明来意。
“什么来路?是你要盯的,还是你师父要盯的?”
“这个人皮痒痒得要升天,竟然敢跑到水莫居撒野,看我怎么收拾他。”李史摩拳擦掌。
“这种事儿,找我就对了,要将他办成啥样?”
“只有两点:一、不能伤人命;二、不要在水莫居干仗。至于其它的,嘿嘿,随便……”李史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这也是水墨恒反复交代过的。
两人眉开眼笑,又各找来四名小喽啰,请了一辆高棚马车,不算车夫,共计十人,风风火火地去了。在水莫居点了一桌好菜,边吃边聊,专侯赵文亮的到来。
巳时刚过,一位魁梧的壮汉进来。
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年纪,穿了一件簇新的杭绸衬衫,头上戴着时下流行的玉壶巾,手上摇着一把精致的乌骨泥金折扇。
乍一看,这装扮倒有几分斯文。
但当他走近时,就会发现,此人长着一双猴儿眼,眨巴眨巴地总滴溜溜地乱转个不停,活像一个偷鸡的贼。
尤其是他的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绿色扳指,光芒四射。仅此一点,便让他的“斯文”大打折扣。
这还不是重点。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看他后面跟着的五个人,个个油头滑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儿。
那人刚一坐下,根治便借倒茶之机,冲李史递了个眼色。
意思是说,目标出现。
不错,来人正是一再生事的赵文亮。
“卧槽,这身行头,比老子还招摇。”李史一撇嘴,小声嘟哝一句,看着很不爽的样子。
然后将自己头顶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怕赵文亮认识自己,轻轻吩咐道:“大家都给我盯好了,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招儿。”
李史这一桌人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赵文亮那一桌人还没开始,点过酒菜,很快也摆了一桌。
这帮人一个个还挺贼的,菜一上来都闷着头吃,风卷残云般,谁也不闹,甚至屁都不放一个,等吃了个七八分饱,开始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了。
李史那边十个人,也不是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
赵文亮进来时,李史就交代,一个盯一个,剩下的该吃吃,该喝喝,别提早露馅儿,若被人识破,那就白跑一趟。
李史自然盯着赵文亮。
赵文亮贼兮兮的,开始左顾右盼。
李史闷了一口酒,改用余光。果然,见赵文亮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小心翼翼地开启瓶盖儿,然后将瓶中物事往碗里倒。
尚未来得及藏好。
李史已蹿了出去,只是慢悠悠地溜到赵文亮身后,以匕首抵住他的后背心,然后笑呵呵地挨着坐下。
此举,只为了不惊动旁人。
赵文亮感觉后背心一凉,不觉倒抽一口冷气。
接着,黎康端着酒杯,友善地走了过来,挤也要挤到赵文亮的旁边坐下,笑吟吟地说道:“哎呀,赵兄,原来真的是你,我还怕认错人了呢。来来,走一个。”
就这样一左一右,将赵文亮夹在中间。
“好久不见哈,哥儿俩再度重逢,得好好叙叙旧,这儿太闹,咱要不换个地方吧?”李史说完这句话,也不等赵文亮回复,径自尖着嗓子喊,“老板,结账。”
其实,李史与黎康压根儿不认识赵文亮。
水冷天闻声而来。
李史指了指自己那桌:“两桌一起算。哎呀,赵兄也太客气,定要给我买单,你说,这事儿……”边说边将匕首往前送了送。
赵文亮的心都快跳出来,明显感觉刀子尖已伸进自己肉里,讷讷道:“对对对,一起算,一起算,我,我买单。”
结完账。
李史笑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绝对让赵兄开心满意。”
赵文亮心中直将李史骂了千万遍:“操你十八辈儿祖宗,老子认识你吗?一上来就称兄道弟,操操操……”只是无端被挟持,不敢出声,唯以微笑表示认同。
三人起身。
黎康跟在后头,有意将匕首挡住。
出了水莫居。
紧接着,李史和黎康带去的人出来了。
再接着,与赵文亮一道的五人,发现似乎哪里不对劲儿,于是也跟着出来,却早已不见了赵文亮的踪影。
原来,之前请的那辆马车一直停在干面胡同口等候。李史与黎康一出水莫居,便将赵文亮塞进车里,吆喝而去。
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马车上。
赵文亮四肢被绑得严严实实,一直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刺激的一幕,从一声脆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