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从小到大,容霖翊第一次对她说出如此刻薄无情的话语。
蒋依琳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双手捧心,一副柔弱惹人怜爱的模样。
但这样子,落在容霖翊的眼中,却只连嘲讽也换不回来。
他麻木疏远的神色,只在说明一件事。
蒋依琳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和他再没有半点关系,他……根本就再没半点关心她,对他而言,她已经变成,连路人也算不上的存在。
“霖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悲戚戚地哭诉,“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住嘴!”和长辈顶嘴算不敬,打同辈的脸却是容雪珑的专利,她马上喝道,“今天是我爷爷的寿宴,你跑过来哭哭啼啼干什么?什么居心呐!”
蒋依琳又恨又气,却不得不收起哭声,只是埋头继续可怜样。
“好了,别扯远了。”蒋老爷子不耐烦道,“今天我们过来,就是要求个结果,依琳的事情是其次。但我蒋家的人,我一定要带走。”
现场一时间陷入了胶着状态。
蒋老爷子蛮横无理。
容霖翊却态度强硬。
容老爷子又是怒又是疑,不论苏胭云肚子里的宝宝究竟是谁的,蒋老爷子这样上门要求鉴定,也是十足不给他面子。
他正待发作,一直并没有吱声的容夫人,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她这么一笑,在这不算太大的宴会厅中,煞是引人注目。
“不知道容家大夫人,有什么可好笑的?”蒋老爷子沉着脸问。
这女人手腕厉害,不可小窥,于容家内外,都是一把利刃。
她的事迹,蒋老爷子素有耳闻,也知晓她非但沉得住气,且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即是正中目标。
容夫人听蒋老爷子这般文,笑吟吟地抬起头:“我是笑,蒋叔叔,未免太小瞧我华丝璇了。”
她和风细雨般问道,“蒋叔叔可知道,十五年前我们容家遭遇变故,我不但失去了一个女儿,还险些痛失丈夫儿子,自此之后,凡事便是步步小心,如履薄冰。”
蒋老爷子颇没耐心,“容大夫人处事滴水不漏,但这和今晚上的事有什么关系?”
容夫人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所以说,蒋叔叔认为,我会随便让一个号称怀了我孙儿的女人,成为我容家的少夫人吗?”
不等众人细细咀嚼她这段话。
容夫人已经打开了一旁的限量大牌手袋,从里面摸出了一份装在塑料文件袋里的资料,啪的一下甩在了桌上。
“亲子鉴定,我已经做过了!真不巧,今天下午才拿到。”
她眯着眼,“蒋叔叔要不要认真看一下,苏胭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们容家的!”
她此话一出,现场众人,有的惊有的喜有的怕,各人脸上都是精彩纷呈。
苏胭云能感觉到,容霖翊扶着自己腰的手,猛地缩紧了,发出一阵微颤。
他面容上波澜不惊,可紧贴着她的胸膛里,却传来骤然剧烈的心跳声。
容老爷子已经把文件拿了起来,打开仔细看了一遍,随之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大儿媳妇,干得好!滴水不漏,果真是滴水不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