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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陈舟走出东城门,被一名秃顶白须的老者拦住去路。
老者身材矮小,弯腰驼背,手持一根拐杖,冷冷道:“放了沈氏孩儿,老夫可饶你一命。”
陈舟打量他几眼,冒出一句:“你是左边那个还是右边那个?”
老者道:“沈天佑。”
“原来是右边那个,”陈舟道,“让我想想……沈树是你家的吧?”
沈天佑沉声道:“正是老夫玄孙,你敢伤他一根毫毛,老夫取你小命!”
陈舟笑道:“话说得太满了,我伤他可不止一根毫毛,全身骨头都让我打断了,你取我小命试试?”
沈天佑大怒,挥动拐杖正要打去,突然浑身一震,骇然失色。
陈舟也有感应,转身一看,发现城楼边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身材清瘦,有一头独特的白发,像白纱般覆盖她半个身子,五官清秀,气质柔弱,有几分病态美,双眼像一汪秋水,婉约而迷离。
陈舟和沈天佑同时观察那个东西,细看良久才发现,这是一辆黑色马车。
陈舟曾见过这辆马车,以往总是车头在前,黑马训练有素,不需车夫驾驭,今天车尾在前,黑马在后,整个车厢已打开,变成一个带车轮的平台。
白发女子坐在平台上,面前有一台机器,从结构造型来看,是一部设计精良的钢*弩。
这弩有复杂的架子,像一张方桌,桌上左右张开两条弩臂,中间是弩槽,看不见弦和箭,只有一颗灰色珠子。珠子旁边甚至还摆着茶具,一个茶壶和三个茶杯,皆为木制。
陈舟道:“咦?这不是……”
“是你的杰作。”白发女子微笑道,用茶壶倒一杯茶,举杯饮下。
“马车里的姐姐,咱们终于见面了。”陈舟笑道,心想漫宁这位姐姐真独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白发。
白发女子温柔一笑,转向沈天佑,道:“你还不走?”
沈天佑道:“今日不见到沈氏儿孙,老夫绝不会走。”
白发女子叹道:“对不起,那我只好逼你走了。”
弩上那颗珠子陡然发光。
她的白发无风自动,与珠子的银光相映成趣。
刹那间,陈舟和沈天佑感受到一股强大得难以置信的精神力,浩浩荡荡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明明什么也没看见,陈舟却清清楚楚地发现,一支箭,出现在钢*弩上。
此箭长达一丈,碗口粗细,箭身阵纹密布,箭尖寒光四射,仿佛纠缠着九天十地阴曹鬼府无数残魄冤魂,无视阴阳之隔、空间规则、时空界限,可用任何形式将任何人钉死在任何地方。
“天……轨……弩……”
沈天佑瑟瑟发抖,所有的胆魄随着三个字消失殆尽。
白发女子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走则生,留则死。”
沈天佑转身就走,堂堂七境强者,居然吓得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因为天轨弩下绝无活口。
这是周乘洋的法宝。
弩上的珠子闪闪发光,白发女子的精神力始终锁定沈天佑,只要他有一丝异动,长箭便会射出,他会在一瞬间爆成血雾。
直到沈天佑逃出三十里,白发女子终于收回精神力,珠子不再发光,恢复成灰色,那支巨大的箭缓缓虚化,直至消失,天轨弩变成机器般的方桌。
没有箭,没有弦,连弩槽和珠子也已不见,只剩两条弯弯的弩臂,保持着天轨弩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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