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顺一听屋内有人说话,不禁晃了三晃,好在任金童在自己身旁,将自己扶住。岳胜三人已走进屋内,杨延顺回望耶律休哥一眼,也和杨星急忙冲进屋内,耶律休哥则走在最后,站在门前向内张望。
就见屋内,一张床榻,榻上躺着一人,虽然相貌与任炳一样无二,但一脸的病态,不过自己可以辨出此人正是三年前在幽州城下与师哥韩昌大战的杨六郎!
杨六郎躺在病榻之上,由任金童扶起,一阵苦笑,看着岳胜三人,又看看任炳,叹道:“我杨延昭此生能有你们这般的结义兄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岳胜,孟良,焦赞你三人勿要责怪堂惠,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我不见你们,是因为我此时苦病缠身,又报国无门,不想再拖累你们。传闻中我已身死,虽是谣言,但我此时也确实离死不远了。”
岳胜闻言忙道:“六哥莫怕,欧阳老先生正在双王府,有他在,你定然可以痊愈如初!”
杨六郎笑了笑,又向屋内看去,就见任炳身后跪着一人,便问道:“这位兄台为何跪在地上啊?”
任炳闻言便一闪身,让出身后的杨延顺。杨延顺膝行至榻前,泪洒胸襟,大声哭道:“六哥!我是八郎啊!”
病榻之上的杨六郎一听此言,虎躯一震,当即滚落下床,一把抓住杨延顺,哭道:“八弟,真的是你吗?”
杨延顺连连点头,道:“六哥,是我!我没死,还有四哥,四哥也没死!”
杨六郎一听精神大振,拉着杨延顺坐在榻旁,问道:“八弟,金沙滩一战,你我兄弟分别多年,我只道你和四哥战死,未曾想今日能再次相见,快和六哥说说,你和四哥是怎么活下来的?四哥此时又身在何处啊?”
杨延顺擦干眼泪,道:“六哥,金沙滩一战,我和四哥被辽军生擒,押回上京城。幸有耶律休哥保住我俩性命。四哥被大辽萧太后的玉镜公主看中,召为当朝驸马。后来耶律休哥奉命平叛西域,我随他出征,我二人情义厚重,他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我更是对他难舍难离。平息叛乱之后,我和他相约远离朝政军务,星夜南下,想回大宋打死潘章为我杨家报仇,然而听闻潘章已死,六哥也身死云南,不禁悲痛万分。本想去两狼山祭奠爹爹,之后便与耶律休哥归隐田园,不问世事,哪想韩昌大军围城,我等尽皆困在此处。天可怜见,让我遇到了任大哥,你我兄弟二人才能在此相见啊!”
屋内众人听罢杨延顺所说,皆是沉默不言,面色低沉。杨六郎则是板着脸看看门口的耶律休哥,又看看身边的杨延顺,平淡道:“八弟,你跪在我面前。”
杨延顺不知何事,也不敢多问,连忙跪在地上。就见杨六郎伸出一只手,问道:“八弟,你可知这是何物?”
杨延顺满心疑惑,刚想做答,就见杨六郎把手一扇,一个巴掌打在脸上。杨延顺本可以躲开,可是又不敢躲,就听“啪”的一声,把杨延顺打得嘴角流血。紧接着杨六郎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口中骂道:“我打死你这个背国投敌,卖主求荣的畜生!”说完又回身抽出榻前宝剑,想要劈死杨延顺,却被身旁的任炳一把拦住,“哎呀我说六哥啊,你们杨家好容易剩下几个男儿,你可别杀他啊!”
身旁众人也尽皆劝道,杨延顺则是在地上爬起,又跪倒杨六郎面前,不敢反抗。耶律休哥看到此处却是不干了,就见他走到榻前,拽起杨延顺,剑眉倒竖,一双鹰眼怒瞪,骂道:“杨延昭,你再敢动他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皆是怒目而视,一时间剑拔弩张,杨延顺一见连忙挡在耶律休哥身前,道:“众位息怒,他不懂礼数,多多见谅!”
杨六郎见杨延顺此时还依旧护着耶律休哥,不禁怒火中烧,一声怒吼:“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杨延顺闻言心如刀绞,却也无奈,只得眼含热泪,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又起身道:“六哥,延顺自知罪孽深重,百死难赎,但我与耶律休哥情深义重,亦是难以割舍。请六哥权当延顺已经死了,我以后也绝不再做背国投敌之事。若是六哥日后有用到延顺之处,延顺自当赴汤蹈火。”说罢,带着耶律休哥转身离去,杨六郎看着两人背影一声长叹:“是我杨家的错,使八弟失落北国,才落得如此下场啊!”
岳胜接话道:“六哥也不必太过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命运如此,不可强求。当下紧要之事,还是请六哥随我等到双王府去,让欧阳老先生尽快医治伤病才好。韩昌大军围城,还要靠六哥你呀!”
众人尽皆点头赞同,是夜,杨六郎来到双王府。呼延佩显正与郑昭明把酒夜谈,一见杨六郎,顿扫心中阴霾,心道这下有救了,连忙派人去行宫请来八王和寇准。八王、寇准一见杨六郎,更是热泪直流,看到六郎身患重病,又心疼了半天,连忙叫来欧阳淳正看病。
却说欧阳淳正看了半天,手捋胡须半响,才道:“各位王爷,六爷的病虽不是什么罕见的疾病,但也是十分的难治。”
八王率先发话,道:“老先生便说需要什么药材吧,本王一定给你弄来!”
欧阳淳正:“回八王爷的话,所需的药材倒不名贵,寻常药铺便可买到,不过这药引子便难寻了!”众人忙问所需什么样子药引子,就听欧阳淳正说道:“要想治好六爷的病,非得有四样药引子不可!分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