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儿收住脚步,转头看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抬起下巴,大约还是要她出去。竹儿得令似的,迈开步子往外去。到了外头,见郡主回来了,满心欢喜的样子。
郡主见竹儿迎出来,加紧两步上去,手搭在她手上,道:“叫不传了,这丫头嘴又那么快。老太太叫开饭了?”
竹儿低声道:“太太,三爷的事儿,老太太知道了。”
郡主摇摇头,没说什么,拉住竹儿一起进去。到了里头,郡主给老太太端礼,报告说:“请老太太罪,我冒然离去,这会子让老太太担心了。”
老太太白了竹儿一眼,道:“你真是多嘴。”
竹儿委屈笑着。
郡主解释道:“不关竹儿的事。我该拿荆条来见老太太才是。”
老太太也不计较了,指着炕的一边让郡主坐。郡主立过去,没坐。
老太太自顾坐下,道:“有大夫来瞧了?”
郡主道:“早前来了一个不中用的,欺负起大姑娘一个人不懂,没头没尾给玳儿诊治半会子,后头被吓跑了,倒撂下两味药。害大姑娘急得跟什么似的。我到那边一看,状况不太好,也是急昏了头脑,盲目迁怪于她,事后很是后悔。”说毕,向秦氏端礼致歉,又说:“如今,用跑了那大夫的药,复好如初。”
老太太听得很专注,之后,很是诧异:“是什么药呢?这般神效?”
郡主笑道:“说来也巧,大夫说用薄荷草跟臭草熏烧,便能驱毒,她们寻来了。换平日,叫人寻真寻不来呢!这些东西平日少见不用的,谁注意到呢?何况天又黑,真是幸运至极啊。老太太你猜,是谁把那药给送来了?”
郡主抑制不住欣喜,一改往日那份沉着稳重,说得絮絮叨叨的。
老太太越发惊诧。
郡主道:“头先被我撵出去的蓦阑,她回来了。神差一般,又正好给我们送药来。”
老太太左看看右看看,见其余人没话没神色,她便沉沉地道:“琂丫头过去说话了,难道不是琂丫头吐沫星子的功劳?撵出去的蓦阑怎有如此大的神力?早知道如此见效,她藏哪儿去了不出来。”
郡主道:“我一气之下撵走她,大姑娘心善,觉得她还能用,暂且收留着。怕玳儿一时半会没人照顾得周到,替我们防着留着她。难为大姑娘一片心了。”
老太太“哦”的反应,默默地道:“那我错怪她了!”指的是大姑娘。
郡主以为老太太说错怪蓦阑,笑道:“都是我的错怪,不关老太太的事。如今啊,我仍叫她回来伺候玳儿,赶明儿我再好好赏谢她。”
老太太点头:“既然有这么大的功劳,就多赏她吧!算是个有心的丫头了,被主子撵走,还这般贴心巴肺,以德报怨,可见人家的心在我们这儿。”
得老太太和郡主的赞赏,人人听了惊叹不已,很是钦佩蓦阑。姑娘们叽叽咕咕有些声音,眼神相互瞟笑,旁边站的丫头们早定不住了,交头接耳起来。
独子素不爽快,若追究真相,岂有蓦阑分功的份儿?不过,由着她去吧,等哪一日用那药不见效了,看怎么收场。想到这里,子素心里莫名的兴奋,诅咒庄玳快快病发,好给这些不识好歹的人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