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石看着孙友的表情,一时有些愕然。
孙友哼哼两声,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晓得那个钟青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一看到她我就来气。”
沈石越发的有些疑惑了,回想了一下当年记忆中钟青竹的模样,分明是个温婉清秀连说话都细声细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给人的印象都是那个一直跟在钟青露身旁有些害羞腼腆的女孩子,却不知这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会让孙友有这种反应。
孙友将沈石的表情看在眼中,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是她走运还是真的有点天资,反正在青鱼岛上一开始的时候,她的天资也不算如何出众,但是到了最后一两年里,钟青竹也不知怎么,突然就爆发一般,一下子就窜到道行进境最快的那几个人中去了。”他看了一眼沈石,道,“这些你应该还有印象?”
沈石点了点头,在他发生意外离开青鱼岛的时候,钟青竹已然渐渐开始崭露头角,他对此还是记得的。随后只听孙友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本来她进境快就快了,谁也说不得她什么,哪怕是她上了金虹山后,很快就被阵堂的乐景山长老正式收入门下,咱们这些过往与她同门的也只有为她高兴的。谁知从那以后,这位大小姐好像就突然眼高于顶了,平日就不爱搭理咱们这些普通弟子了,见面也懒得说话了,时不时还冷眼相对说出几句冷嘲热讽来。如果光是这样我也就忍了,偏偏她遇到那些神意境的前辈师兄师姐们包括那些长老,却又会换了一副表情,恭谨知礼温驯的不行,真是看不出来,她居然还有这种心思,嘿嘿。”
沈石只听得眉头紧皱,看孙友的样子,这平日里似乎从钟青竹那边受了不少的气,一副很是窝火的感觉,而他也想不到才三年时间,钟青竹难道真的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这与他脑海记忆中那个仿佛一直都是温柔浅笑的女孩,似乎完全没有丝毫相近的地方,而且听着听着,沈石似乎也隐隐察觉到在孙友的话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孙友在他身旁絮絮叨叨又抱怨了好一阵子之后,带着他离开了观海台,从广场左侧一条道路离开,同时口中道:“我先带你去‘杂物阁’领东西,回头再去书堂那边,刚开始要选什么道法神通,咱们可得好好合计一下。”
沈石笑着点点头,心想有这么一位朋友帮忙引路,实在是给自己省了好多麻烦,不过走了几步,他忽然看了孙友一眼,然后开口道:“孙友,你刚才气得是钟青竹上山之后眼高于顶,对你不假辞色了?”
孙友耸了耸肩,道:“不假辞色这个说法不太对啊,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
沈石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昨天回来的消息,是钟青露告诉你的吗,看来你跟她的关系还可以啊?”
孙友“唔”了一声,道:“还过得去了,以前年纪小的时候,在青鱼岛上跟她一直吵架拌嘴来着,不过现在上山之后,她至少没太多变化,也不会特别看人低一点……”
他的声音忽然有些小了下去,脚步也微微一顿,沈石在旁边笑道:“既然没太多变化,换句话说,钟青露她现在看到你,是不是也会像以前一样刺你几句?”
孙友点点头,道:“好像是的,她那个人性子就是那样,特别的……”他似乎一下子找不到特别合适的词语去形容钟青露,话语有些卡顿。
沈石笑着摇摇头,似乎有点无奈,又好像有些好笑,孙友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想说什么就快说明白了。”
沈石叹了口气,道:“我说你啊……钟青露跟以前一样,时不时就刺你几句,虽然不会有什么坏心,但这算不算不假辞色?这听起来好像和钟青竹如今的情形差不多嘛,为何到了你这里,却觉得钟青露人不错,钟青竹那边却是让你受不了了?”
孙友呆了一下,半晌之后皱眉道:“咦,你还别说,以前我真没想过这些,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这两姐妹如今还真差不多啊。那我为什么感触不一样啊?”
沈石嗤笑一声,转身向前走去,没好气地道:“这不明摆着么,你被钟青露骂习惯了,所以她骂你你觉得天经地义;钟青竹那边身份不同往日,不再是那个低声下气的小女孩,平日刺你几句反驳几声,你就觉得人家眼高于顶可恶至极了。”
孙友本能地张口想要反驳,那是却发现嘴巴张开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愣了好一会,忽然“呸呸”两声,道:“去她的,我想这么多干什么,女人可真是麻烦。话说原来这两个女的现在都看我不顺眼,平常就爱刺我两句骂我两声才痛快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沈石大笑,向前走去,孙友一路抱怨着,跟着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一脸晦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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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阁是凌霄宗内一处堂口,顾名思义就是做些杂物琐事,不过也不尽然都是如此,事实上,这座位于观海台后方数十丈看去平凡无奇四四方方的两层楼阁,平素来往的凌霄宗弟子却是颇多的。
因为这里就是所有凌霄宗弟子领取每月宗门赐下灵晶份额的所在,而像沈石这样刚刚上山的新晋凝元境弟子,除了可以在这里领取本月的十五颗灵晶外,还有另外一份包裹,里面有两套凌霄宗弟子服,一份《海州地理志》和一本名叫《凌霄弟子规》的手册。
在孙友的带领下,沈石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