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牙子期已经成为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然而在事实上,子期没什么本事,之所以能坐稳宰相的位置,全靠太子殿下看重诚牙上将军。
可如今,翼兵统领说广腾堪比诚牙上将军的……少年时?
“那一定是广腾更恐怖了!”
李泽蓦然站起,攥紧战刀道:“恳请大人带着末将一起前去,末将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这么可怕的人返回瑶国。”
他的眼角迸裂,鲜血涌入眼眶:“如此,要么末将身首异处,要么广腾归我西楚,要么……必然让广腾埋骨我西楚之地!”
…………
“怎么好像没有追兵了?”
站在年河的对岸,苏昂回头看碧水蓝天。
他很纳闷。
年河往东是一片平原,要是有追兵的话,就是一马平川避无可避,苏昂本想着在这里设下埋伏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可如今的平静,反而……
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因为偏离瑶国中军溃散的路线,一路走来,苏昂没看见西楚的兵马,唯一的后患就是从斩龙县城追来的那一支队伍了,所以对李泽剩下的士卒,苏昂定下了一系列蚕食的计划。
以逸待劳、暗度陈仓、金蝉脱壳、借刀杀人……苏昂疯狂的吸收某位师兄的兵法,并运用在实情实地的场景里去。
……
已经过了年河,眼前是平畴千里,寥廓的景色中满是恬静和苍凉的对照,苏昂就看着这些,前哨传达而来的精怪消息在脑海盘旋,就想着引李泽带人和精怪们干一仗。
可此时玩不成咧,人家压根没追……
“苏百将,前方有个没有士卒看守的县城。”有人过来禀报。
苏昂轻轻点头,但这一次,他没打算侵扰百姓们的安宁,火烧桐县的事情是他指示做的,但那是为了让同袍们能安全回家不得已而为之,他觉得愧疚,但并不后悔。
这样不会影响他的修行,但如果无缘无故去灭杀百姓的话,他的良心就要痛了。
一直以来,苏昂都觉得自己是个良心大大的人……
“原地扎营,休息三个时辰。”苏昂对着传令兵道。
他们已经连续赶路了很多天,最近为了赶紧渡河,甚至两天两夜没有歇息,人困马乏,又冻又饿,也实在顶不住了,听到苏昂吩咐安营的事情,传令的士卒都乐得呲牙咧嘴。
命令很快下发了全军,三百多同袍围成一团,实力较强的也出去打了猎——和在瑶国不同,西楚的鬼灵精怪都和太子炙杠着呢,剩下比较弱小的,也没本事阻拦他们猎取血食。
苏昂保持默认的态度,同袍们太累了,需要肉食的补充……
士卒们按照队列,一部分出去巡逻,一部分烹煮食物,剩下的往地上一趴,也不管身下是尖锐的石头还是湿漉漉的草地,呼呼的就睡了起来,苏昂让瑶十三也去睡,自个摊开地图,凝神盯着每一个地方。
无名就在他的旁边,蓦然眼睛一凝,眼底有些红了……
而此时,苏昂嘴里低声道:“前方有奎县、南荒县、刘宁县、卞县、凤城县,以及西楚酥风郡的郡城……那些县城也就罢了,为了麻痹四万中军,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撤去了守备,但郡城不一样,百姓里也有强者。”
“酥风郡的郡城濒临永江,拦住了北方一代,想避过酥风郡就得走奎县,往南经过卞县,然后直向朝南,绕过一片丘陵地带,就能到达永江的入海口了……可入海口的水流极为湍急,又恐怕有南海的精怪,就不能太往南了,必须背上……”
苏昂嘀嘀咕咕,脑海飞快运算,周围的城池、鬼灵、精怪……所有的势力不管是大是小,全都在他的脑海里如同数字一样摆放清楚,然后揉成一团。
他把一切都考虑到,只为了一件事。
剩下的同袍,他全都要带着回家。
“唔……”苏昂"shen yin"了一声,感觉脑浆都要沸腾了,额头一片火热。
然而他只是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手掌就放在额头上继续思考……
“百将大人,不……代五百主,您的头发白了。”屯长无名哽咽的道。
此话一出,闭目养神的瑶十三蓦然睁眼,周围的屯长和士卒们也围了上来,特别是小亭卒,因为个子矮小很自卑,所以平常嚅嚅嗫嗫的他踩着同袍的肩膀冲过来,凑上去要看苏昂的头发。
没错,百将大人的头发白了。
虽然还有光泽,也以前乌黑的发丝垂荡在束冠下,特别漂亮,现在却夹了很多的灰白。
“不妨事。”苏昂随口笑道。
手掌还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又眨眨眼睛……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这时候季然走了过来,盯着苏昂放在额头上的手,摇头道:“什么不妨事?苏昂兄,你是太过殚精竭虑了……发丝勾连人脑,乃是心血之表象,你的脑力快要耗空,你的心血快要耗空,所以头发白了,你还摁着额头,难道忘记自己的手是在做什么了吗?”
我的手在做什么?苏昂更加迷糊。
忽的恍然想到,他是觉得额头火热,这才用手掌摸一摸,可此时他摸着确实很热,却忘记自己抬手要做些什么了。
他对兵法的学习,对周围境况的研究已经入魔……
“苏昂兄,休息吧。”
季然摸了摸苏昂的额头,摇头道:“你殚精竭虑,这已经病了,其后的路程愚弟会好生考虑,你就和五百主大人一起躺着。”
“对啊苏百将,你